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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画家韩富华做客天津美术网
嘉宾:韩富华,1947年生于天津。号晴雨楼主 别号唐人。曾供职天津美术学院,任高级工艺美术师,系天津首届工艺美术大师,并为多所院校客座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市美术家协会水彩画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会员、王学仲艺术馆研究员、中国手指画研究会副会长。
简介:韩富华的艺术风格古朴雄浑、豪放苍润。早年得到恩师、画坛名宿梁崎先生的入室亲传。韩富华在水彩画、水墨画、彩墨画、漆画、指画等多方面的绘画艺术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准,圈内人称他是“天津的韩美林”。其作品二十多次参加国际性展览,数十次参加全国性或省市级展览并获奖,举办个人展览四次,参加联展多次,并有多部电视专题片及报刊推介他的艺术成就。
画家韩富华
韩富华展示梁崎为他题词的指画作品
韩富华展示龚望为他题词的《梁崎像》
国画研究和创作梁崎对我影响最大
[天津美术网]:欢迎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市美术家协会水彩画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会员、王学仲艺术馆研究员、中国手指画研究会副会长韩富华先生做客天津美术网访谈。韩老师,您好!
[韩富华]:您好!
[天津美术网]:韩老师,能请您简单谈一下您学画的经历吗?您是梁崎先生的入室弟子,跟梁先生在一起学习对您都有哪些帮助?
[韩富华]:好。我很小就喜欢画画,几岁的时候就喜欢学画了,十六岁考上了天津工艺美术学校,工作了之后搞设计然后又上了美院,再后来又调到美院去工作。在搞设计的那个阶段,我和梁崎先生有了近距离接触,当时我在手帕厂搞设计,梁崎先生在利和毛巾厂里补差搞设计。梁崎先生虽然在毛巾厂搞设计,但是他不太精通设计这个行当,因为他是画国画的,他画的好多不符合生产工艺的要求,当时企业里面要选图,往往他画的又不好中选,那时候也没有办法,为了生活,他退休时都70岁了,在那补差从事设计,很艰辛。业余的时间,梁崎先生又指导示范那些爱好国画的设计人员画国画,当时企业里面喜欢国画的那些师傅们和设计人员也不是特别专业,所以梁崎先生处在那个环境里,他的心情不是太好。我在手帕厂搞设计,条件还好,手帕厂的设计人员就我自己,我自己一个设计室,所以我跟梁崎先生认识以后,因为离得比较近,他就经常上我那去串门聊天。我们很聊得来,聊绘画艺术啊,聊国画啊,聊好多好多的问题,有时候梁崎先生就问我:“富华啊,有纸吗?”当时我们做设计,买纸是可以报销的,但是买宣纸不可以,买的都是图案纸。那时候收入很低,我从事设计,一个月才挣三十几块钱,还要养家糊口嘛,偶尔买一点宣纸很快就用完了,经常有点有了这顿没下顿的感觉,也特别艰辛。梁崎先生到我那去了,我就找纸,找出两个小纸头来,梁崎先生就画,画完,我们就聊。这些画,当时都是特别随意画的,后来我又请梁崎先生补上印章,收藏起来了。2014年,天津市举办梁崎先生诞辰105周年的纪念活动,办了一个回顾展,组织者从梁崎先生的学生那儿借画,我就拿了几幅参加展览,其中有好几幅都是我在手帕厂做设计那个阶段画的。我和梁崎先生在一起聊得来,他送我的画,也多是随意画的,落款就写“富华同志指正”之类的,我说我做您的学生吧,我提出这个要求,他一开始也不肯,他说咱俩是风雨同舟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头,我们有好多共同的经历,在一起谈得来,喝点茶,谈谈艺术,或者是他画,我看,互相聊天,这也是一段特殊的经历,我们算是患难之交。有时候我们也不一定聊艺术,一些心情不愉快的事情也聊。跟梁崎先生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学国画了,我学国画比较早,在工艺美校的时候,我接触了赵松涛先生、穆仲芹先生,他们都是国画名家,后来到了天津美术学院,我又接触了孙其峰先生等好多好多老师,像西画的王之江先生,而接触最多的是梁崎先生,因为我们聊得来,他当时也不在主流位置上,而他的艺术造诣、绘画水平我是特别佩服的。我和梁崎先生这样交往了好多年以后,他就接受了我当他的学生,再题款的时候,就写“富华学弟如何如何”。
我跟梁崎先生经常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挺有意思的,有时候我到他家去,有时候他到我家去,我当时年轻刚结婚,住在三条石,居住条件不太好,而梁崎先生曾经在三条石居住过,他对三条石的环境特别熟悉,他也特别怀念曾经在三条石居住的时光,所以到我那去,有时候一聊就半天,有时我们也不聊天,就随便拿个笔杆在那敲敲桌子,两个人待着,可以说是忘年之交。有好多时候,都是我在请教梁崎先生,当时社会上都不称“老师”,也不称“先生”了,就称呼“同志”,我就问梁崎先生,我们是不是称呼他“先生”比较好,按照传统,似乎称“先生”比叫“老师”感觉更近,也有点文气,梁崎先生就跟我讲:不,还是“老师”近。他说,在旧时代,称男士为“先生”,称老师为“先生”并不能反映出师生的情谊来,我说那就称他“老师”,后来就这样确定了称他为“老师”。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手机,连座机都没有,我们之间的日常联系就靠他有时间找我去或者他派别的学生送一封信给我,现在有些信我都收藏了,回顾这些事情,觉得挺有意思的。梁崎先生尽管处境很艰辛,但是他善于帮助别人,有位书法家,是岳飞的后裔,他要办书法展,梁崎先生就叫我帮忙,因为我当时在“全国纺织装饰品天津开发设计中心”当总经理兼总设计师,那时候有一个前店后厂,我有一个画廊,那是最早的一个画廊,公家开的飞天画廊,在文化街,后面还有商场,飞天商场,霓纺园,后面还有好多工厂生产配套产品,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些条件帮助这些老先生,梁老师写了信给我,让我一定要帮助岳先生,有时候他借给别人书,就叫我转达梁先生的意思给借书的人,说梁先生要用。我们之间的来往,一点事情都要写个条写封信,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那时候都是靠书信来联系,现在回顾那一段时光,觉得特别有意思。梁崎先生后来不愿意在毛巾厂干了,经别人介绍到了艺林阁,这当中我也给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成,后来梁先生就到艺林阁去了,到那之后他挺高兴,就在那里画画。艺林阁是经营字画的,而且是高档的,作品出口到日本等好多其他国家。梁崎先生在那画画,我还到那去看过他,时间也比较宽松,每个月休息几天,收入多少,都写在信里,我觉得这些都可以算是历史文献,梁崎先生那段时间的生活状况、工作状况和各种情况都在字里行间保留下来了。跟梁崎先生学画,我特别喜欢特别崇拜梁崎先生的大写意花鸟画。
韩富华作品《秋趣》
韩富华作品
局部图
韩富华作品
韩富华作品
[天津美术网]:您的画也是花鸟多一些。
[韩富华]:对,以花鸟为主。其实先生的山水画更好,可是当时看到的山水画少,因为平时见面说话,画山水画就慢一点,画花鸟快一点,所以做示范和表演大部分画的都是花鸟画,梁崎先生画了好多好多小品,一尺的,一尺半的,画这么多小画,另一个原因就是条件不好,没有那么多画画的材料,比如大张的宣纸,当时没有这个条件,他居住的条件也很简陋,就是里外两小间房,还是小平房,那个小房子特别特别小,梁崎先生画画用的小桌子也特别小,如果要画四尺整张的大画,根本不可能,所以画的都是很小很小的画。这些画画完以后,有的托裱出来了,估计有百十张左右,就拿给我,我就拿回家去看、去临摹、去学习,画完了再给送回去,那时候人们都特别实在,比如拿了多少画,可能都不一定有具体的数目,就是凭良心,从先生那拿了一摞回去,学习完了,再把这一摞送回去。再后来,就相反了,我画完画之后,就拿给先生去看,让先生给指导,先生有时就拿炭笔在画上勾勾改改,有时候就在我的画上题词给予鼓励。这样持续了好多好多年,我追随先生从先生70多岁到88岁故去,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吧。先生的喜怒哀乐,他的生活起居,他在艺术创作过程当中的好多心得,我都是见证者,我们就像朋友、忘年交一样,经常促膝长谈,有时候我们谈很长很长时间,从中我了解了好多人可能不太知道的梁崎先生的一些生活细节,梁崎先生特别关心人,他不像好多人讲的很木讷,他就是不太关心自己生活中的小事情,比方说出门穿衣服的增减,带不带伞,带不带别的什么东西,这些都是老伴帮着去张罗。在生活当中,梁崎先生几乎是一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人,他是最弱最弱的弱者。可是在艺术上,他那瘦小的身材,他那种肩不能担的瘦弱,一点也看不来,完全像换了另一个人,他的作品非常非常恢弘,非常非常有力量感。他也有非常细腻的时候,比如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和我的家庭情况,他都会非常细致地过问和关心,甚至写一个小便条让他的孙辈或者学生们带给我,所以梁崎先生不像一般人想象的,他光会画画而且为人很木讷,其实梁崎先生的感情也特别丰富,对我特别爱护,特别关心。我去他家,经常聊着聊着的时候,就有人敲门来拜访他,有一次一个学生敲门进来对梁崎先生说:穆子荆大爷写了个纸条让我来拜访您。听了这话,梁崎先生就停住了我们的谈话,问他:那你有什么事吗?那个学生还是说:穆大爷写了个纸条让我拜访您。梁崎先生就问:你还有别的具体事情吗?学生就说:您给我画点画吧。梁崎先生就说:好吧,画什么?说完,铺纸就画,我们的聊天就停了,画完了那个学生就走了,我们再接着聊天。现在的老师给学生画画,不像过去那样轻而易举,但梁崎先生那会儿就是这种情况,他特别平易近人,有时把他写的古人的诗、日记诵读给我们听,给我们讲这些古文,讲他的经历,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
[天津美术网]:梁崎先生的艺术修养还是很全面的,诗书画都好。
[韩富华]:当时区委奖励给梁崎先生一台小电视,很小很小的黑白电视,梁崎先生爱看电视,电视里演杂技,踢碗的节目,演员们把小碗一个个踢上去,然后一摞,看到这,他就拿笔杆在那里敲啊敲,一边跟我说:富华啊,你看,人家杂技演员千锤百炼,我们画画如果下这个功夫,还怕画不好吗。这就是他有感而发的议论,这一句话,几十年后,我还记得。梁崎先生生活很艰苦,吃饭就一块小山芋,一点小菜,没有现在的几个菜几个汤,他的饮食特别简单,理发是自己理,用理发馆那种折叠的刮胡子剃刀自己刮。有一次我去他家,正是晚饭的时间,天黑黑的,屋里灯光昏暗,梁崎先生自己拿剃刀刮头发,刮得头上四个口子在流血,我说:梁崎先生,您在干什么呢?他说:我在剃头。我说:您怎么不到外面理发馆去啊?他说外面还得等,嫌麻烦。我说您自己剃得一塌糊涂,这也流血了,那也流血了。梁崎先生的老伴眼睛不好,我就说我给理吧,他就问我:你会吗?我说我会,因为我刮胡子也曾经用过那种刀。我就给他理,理完了把他的伤口给简单处理一下。我跟梁崎先生在一起交往这么多年,留下了很多这样点点滴滴的回忆,当时讲艺术示范,像现在开大课那样的,没有,我想请先生做笔会,当时社会上还没有笔会这一说,我就请先生到我们单位的会议室画画,给大家做示范,我把纺织行业的设计人员请来若干,让他们观看梁崎先生的表演,那会儿也没有润笔费、车马费,这些都没有,表演完了就请他吃饭吧,他是回民,一般也不在外面随便吃饭。这些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点点滴滴的小事,实际上梁老先生的为人处世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一个艺术家得先学会做人再学会做艺,这一点影响我们太深了。我的老师很多,梁老先生我是接触比较多的,尤其在国画方面,我后来之所以能全身心投入到国画的研究和创作中,梁先生给我的影响最大。
韩富华作品《金碧黄山》
韩富华作品《金碧黄山》局部图
韩富华作品《山水四条屏-春》
韩富华作品《山水四条屏-春》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