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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当传统手工艺遇见当代艺术,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近日,由深圳华侨城创意文化园主办的2015 OCT—LOFT创意节如期而至,根植于传统手工艺的“线下”当代艺术展、“创意线下”T街创意市集、传统编织手工作坊等一系列以“传统编织手工艺”为文 化载入点的创意活动,不仅为艺术家、手艺人、设计师提供了互动平台,更让普通市民参与其中,亲身体验传统与当代的文化碰撞。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传统手工艺 一度面临失传濒危的局面,但近年来,无论是从非遗保护层面,还是当代艺术和设计层面,都能看到手工艺的再度走热。这股热潮能否为传统手工艺找到新的出路? 传统手工艺如何真正“活”在当下?
传统手工艺急需寻找新路径
“我们村里有200多人,现在只有约30人会做这种竹编,能掌握所有工序、从头做到尾的也就七八个人。”在本次创意节的展厅里,广东省潮州市龙湖镇湖边村 的手艺人林壮炎现场表演竹编灯笼,薄薄的竹篾条在他的手中灵活穿梭,不一会儿一个惟妙惟肖的冬瓜灯就初具雏形了。林壮炎告诉记者,他所在的村制作灯笼有 300多年历史了,品种有八角灯、六角灯、葫芦灯、冬瓜灯、柿饼灯等,在粤东地区数一数二。
据他介绍,潮州竹编灯笼的每一道工序都很有讲究,否则做出的灯笼就不好看不耐用,甚至会变形,学习这门手艺至少3年才能出师,而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愿意学 习,会制作竹编灯笼的人越来越少。“其实市场还是很大的,有侨胞的地方就有市场需求,现在每年定做灯笼的人还是很多,但由于人力有限实在做不出来,所以我 们都不敢接大单子。”林壮炎告诉记者,竹编灯笼不仅销往周边地区,还远销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等地,有些海外侨胞每年的需求量就要上百对,此前有一份来 自美国的订单要求一天做4000个,由于缺人手,只好放弃这个大单。在他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不愿做,一是觉得累,二是觉得赚钱不多。“这个冬瓜灯卖50 元,全部工序下来要几个小时,年轻人哪愿意做啊?”
相比之下,棒槌花编面临的问题更加严峻。“巴掌大小的花样子,我得花至少一上午的功夫才能制作出来,你说卖多少钱合适?”来自山东烟台的手工艺人张振美一 边做着花编一边对记者说,几十个小棒槌在她手里翻滚着,让围观的观众们眼花缭乱。张振美告诉记者,棒槌花编早在100多年前从欧洲传入中国,现在,这门手 工艺在欧洲已经失传,在烟台也濒临失传。“大家都去种苹果了,还会这门手艺的也就几个人。我从小跟着妈妈学花编,下岗之后重新‘捡’起这门手艺,做出来的 东西就送朋友了,没法儿卖。”
“中国传统手工艺出路在哪里?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出口、一种可能性。”据本次创意节的主办方华侨城创意文化园总经理刘洪杰介绍,每一届创意节的活动都会有 一个非常明确的主题指向,他们希望能在具体的主题之下,探讨这一领域最新的面貌,并为这一领域面临的问题找到比较可能的路径。“通过传统编织手工艺这个切 入点,能否在当代艺术和传统文化之间找到一个创新点,这是我们希望带给大家思考的。所以今年的创意节中的‘线下’当代艺术展,我们邀请当代艺术领域8位非 常重要的艺术家与7位传统手工艺领域的传承人,同期进行艺术展示,希望为当下的创意实践提供一个样本。”
传统手工艺和当代艺术的双向突围
走进创意节的展场,映入眼帘的不是常规的白墙空间,而是以中国传统竹帘屏障隔断作为展墙而形成的几组展示空间。在这里,设计师、艺术家、手工艺者进行了一场跨界融合的对话和展示。
“比如邵译农的《春秋春秋》系列作品就非常具有代表性。展出的作品是一张绣在大块墨绿色丝上的1956年版的人民币。我跟卲译农交流的时候,他说他拿着一 张1956年版的五元人民币去找苏州绣娘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活。因为苏绣是象征着吉祥的手艺,它在色彩上有要求,比如很少会使用黑色等冷色调,但邵 译农的作品必须用黑的、灰的色彩表现出来,这些绣娘因为观念上的冲突拒接这个活。于是,说服绣娘的过程也变成了作品内涵的一部分,艺术家一个个地说服绣 娘,慢慢开始有人接受,愿意帮他做,但主动性、进入性都不是很强。但逐渐,他们的价值、观念越来越接近,绣娘开始主动配合,甚至提出很多技术上的创新。所 以,这样一个没有很复杂图案的作品,给绣娘提出了一系列创新的问题。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当代艺术家和民间艺人之间跨界、合作的个案。”艺术评论家王鲁湘对 记者说。
在他看来,传统手工艺不能只存在于艺术馆、博物馆,而需鲜活地存活在民间,存活于人们的日常生活。“这次创意节上,我们看到民间匠人和当代艺术家的合作, 这说明传统手工艺是可以活在当下的,这些手艺在今天仍旧可以带着温情、温暖和文化,丰富我们感情和生活。因此,传统手工艺与当代艺术的相遇是一次双向突 围。一方面,传统手工艺可以向当代艺术的方向寻找一个出路;另一方面,中国当代艺术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不接地气,和中国传统文化融合度不高,话语权一 直掌握在西方人手中,而从传统手工艺中,中国当代艺术可以寻找无数种可能性。”
“当代艺术不失为传统手工艺的一个出口,比如棒槌花编,到了工业化时代,只能作为艺术作品来衡量它的价值。”一位知名设计师在现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百工百匠之说,说明我们传统手工艺的分工之精细。但遗憾的是,比起意大利、日本,我们并没有培养出一套对民族手工艺和匠人足够尊重的文 化评价体系。”在王鲁湘看来,今天的中国需要重新唤起匠人精神,反思匠人文化。
传统手工艺发展需要政策支撑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贵州向大家展示我们的民族手工艺。”石柳莎是贵州省凯里市的一位苗绣绣娘,她告诉记者,自己本来生活在乡下,当地文化部门找到她让她重 新踩起织锦机,并帮助她以此创收。“他们告诉我,我再不织,这门手艺就要失传了。”石柳莎说,现在她每天在当地的民族风情园织锦,比在乡下收入高多了,自 己也找到了创新的方式。“以前,我们织锦只用作包头巾,后来在游客的建议下,做出了很多新的样式,很惊喜。”石柳莎说,她现在还定期去当地的民族大学向大 学生传授织锦,希望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传统手工艺的生命在于生活。”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司相关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传统手工艺要真正活在当下,离不开产业的支撑。“在振兴传统工艺 方面,我们今年已经进行了非遗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试点,组织有较高水平的传承人到高校进行研修,提高创新能力;组织传承人进入设计、创意企业和高校 进行研习,开展传统工艺与设计、科研的跨界交流;委托高等院校、职业院校对传统工艺为主的非遗传承人群开展系统培训,帮助他们提高文化素养、审美能力和设 计水平。”
“我们鼓励和推动设计企业和高校到民族地区和传统工艺项目所在地设立工作站,帮助传承人改进设计,改良制作,提升产品品质;鼓励和扶持企业和高校申请设立 文化部重点实验室,解决与传统工艺相关的关键技术问题;鼓励发动商业网站,设立传统工艺品销售平台等。”上述负责人透露,在政策推动下,目前已经有不少设 计企业和高校在地方设立工作站。(记者 蔡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