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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铜,在沸腾;铜,在喷金;铜,在等待,一千年,两千年,五千年的等待。”他在诗中激情写道,“但愿我即是铜,铜即是我。”
雷峰塔、峨眉金顶、桂林铜塔、灵隐铜殿,上百件标志性铜建筑让他成为“中国当代铜建筑之父”;他是中国铜雕领域界唯一一位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独创熔铜艺术,开创了“熔现实主义”新流派,其文创大作经常作为国礼送赠贵宾;他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2005年他与著名文物专家罗哲文、郑孝燮一起倡导大运河需要保护与申遗,被称为“运河三老”。
他喜爱书法,喜欢绘画,近年来他又爱上诗歌,顺势出版了三本诗集,他加入西泠印社不久,就在中国印学博物馆做了西泠印社的首个铜印展。他,就是72岁的铜雕艺术大师朱炳仁,其成就斐然,随便拿出一个即可不枉此生,但他仍说,“我永不满足,我还要继续前行。”
人物名片
朱炳仁,生于1944年,“朱府铜艺”第四代传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中国铜建筑艺术家,北京故宫博物院顾问,中国非物质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西泠印社社员,中国文物修复委员会理事,中国文物学会大运河专业委员会名誉会长。
承袭精工匠意 只为复兴朱府铜艺
在杭州河坊街,一座江南民居风格的铜建筑“江南铜屋”吸引着众多游客,这里也是朱炳仁铜雕艺术博物馆。在这个朱炳仁倾力打造的全铜世界里,陈列着他的许多铜雕、熔铜艺术和文创作品。朱炳仁说,“铜是一种让人感觉亲切的金属,我让观众自由地抚摸触碰它们。这种特别的质感和温度,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出对铜的喜欢。”
朱家祖辈皆以铜艺和书法闻名于世,传家之宝就是“以铜立业、以书立世”。然而,不可想象的是,朱炳仁在40多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对炼铜工艺不懂的门外汉。虽然在140多年前,绍兴“朱府义大铜铺”即广受欢迎。“女儿妆,朱府工”,称赞的正是朱府铜艺。其实,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中国经历了几十年的“铜断代”。在无铜可做的年代里,朱炳仁就跟随父亲练习书法,学习传统文化,似在冥冥之中为将来“中华老字号——朱府铜艺”的光大做准备。
随着陆续放开铜市场,朱炳仁当时就想到,祖传的铜艺有了复兴的希望。已过不惑之年的他,一头扎进书堆,从做铜字、铜牌开始,朝着恢复祖业的理想一步步靠近。
精工要巧匠,出得天下心。朱炳仁传承祖传技艺之余,对铜雕艺术进行挖掘和研究,在铜建筑领域创造了很多第一。他创作的紫金刻铜雕《玄奘求法图》,结束了古今中外铜雕艺术中没有刻铜壁画的历史;涌金铜桥是中国第一座单孔拱形实用铜桥;雷峰塔在经过反复试验和探索后,换上了彩色铜衣,成为中国第一座彩色铜雕塔……朱炳仁之刻苦和创新,从“多层次锻刻铜浮雕”“多重蚀刻仿铸铜”“紫金刻铜雕”“高反差磨花工艺”等六十多项国家专利,以及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香港国际专利博览会金奖、世界科学发展成就奖等各类大奖中可见一斑。
首创熔铜艺术 让铜焕发流光溢彩
而真正让朱府铜艺焕发新生的,却源于2006年的一场惊世大火。当时朱炳仁为常州天宁寺建造宝塔,在竣工的最后关头,一场大火烧了起来。塔的底层屋檐被烧毁,而高温熔炼形成的铜结晶体千姿百态,却引起了朱炳仁的注意。
那一刻,灵光闪现。朱炳仁以独特的艺术眼光发现了铜在高温熔化中的美,发现一个新的艺术语言,从而开启了无模可控的熔铜艺术新领域。传统的铜文化,都是铸铜文化,铜只能在翻模中成型。而朱炳仁独创的,则是熔铜工艺。它实现了第一次让铜在一定的空间里自由流动,不受拘束,形成千姿百态的肌理。熔铜脱离模具,一次成型,因而每一件都是孤品,不可复制,是世界首创。他说,“青铜时代以来,铜的铸造都需要模具,这种‘无模可控熔铸工艺’将铜彻底从模具里解放出来,给了铜自由”。
熔铜艺术诞生后,朱炳仁还借鉴了五彩、珐琅彩、粉彩的手法,在熔铜材质上创造出全新彩绘的“庚彩”,让古朴的铜更加流光溢彩,让铜的艺术品更加精彩纷呈,就此他的熔铜艺术大作一发而不可收。
如在2012年的上海艺博会,一整片“占地”6平方米、高约1.15米的金灿灿“稻田”密密匝匝,束束稻谷如沐和风,这是朱炳仁创作的大型熔铜装置作品“稻可道,非常道”。他说,“稻以有形之体,喂养人的无形精神。寻常的稻可以表达宏大的‘天道’命题和人本主义观念。”
还有,在2015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充满创意的装置艺术“金碗空了,2015人类缺什么”登场亮相。在这件作品中,沉入了朱炳仁哲人般的思考,在当下物欲横流的社会浪潮中,人类的心愿究竟是什么。金碗空空荡荡,心愿从来都是只增不减。人类在发展的道路上终究在期许什么,每一只金碗都在以静默的形式,展现了朱炳仁对艺术的追索,对人类命运的不断探求。
在2015年11月7日举世瞩目的习马会上,习近平主席出席了新加坡中国文化中心的揭牌仪式。在这个代表着两国文化交流的中心大堂上方,悬挂着朱炳仁担纲创作的巨幅熔铜壁画作品“春和清妍”。朱炳仁说,“‘春和清妍’取自中国古诗词中‘春和景明,清妍雅重’之意,寓意了一个和平繁荣的和谐美好世界。”
熔山铸海 欲留千秋大作慰平生
朱炳仁对杭州有着非一般的乡情,他复建雷峰塔,倡导保护大运河。在加入西泠印社后,他“磨以经年,熔山铸海”,在中国印学博物馆举办了中国印学史上首次铜印个展。
朱炳仁说,“杭州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诸多艺术大家如黄宾虹、潘天寿、沙孟海等,为这座城市增添了许多艺术色彩。而百年西泠印社,是天下印学第一名社,我也有幸成为西泠印社中人。”而自东周起,以铜治印有三千多年历史了,而在今天,原来官吏文人必配的“黄金印”却淡出了历史舞台。在西泠同仁的鼓励支持下,朱炳仁决心“试开金石之金”。他突破铜印章传统的制作技艺,以随机熔铸工艺创作了残缺美、沧桑美与梦幻美共存的“山水铜印”,每一枚铜印形状千姿百态,浑然天成,不可复制。
展出的百余枚铜印中,有机构大印、杭州话印、肖像印、名人印、闲章以及藏印等六类。而杭州方言篆刻入印,诙谐有趣,颇有哲理。如“红萝卜上在蜡烛账上”“饭店门口摆粥摊”(意即搞错主体、算账算错认了),“白木耳先生”(意即不认识字或认错字),“钱塘不管仁和不收”(意即某事或某地现在谁都不管)等。作为杭州人,朱炳仁将杭州话刻在铜印上,让历史记忆得以续传,也是他献给立于杭城的西泠印社之礼。朱炳仁说,“我非常欣慰,这些铜印,被同道中人称为西泠铜印。”
朱炳仁取得的诸多佳绩,可以说传承和发扬了“朱府铜艺”的百年荣耀,但他仍然没有满足,他说,“我喜欢挑战。我还有一件伟大的事情要做,想给后人留下一个伟大的作品——建一座‘铜宫’。”
在他看来,中国历史上留下的最伟大的建筑就是故宫,而我们当代要留下一个东西,能够超越故宫,超越罗浮宫、超越凡尔赛宫的建筑,朱炳仁希望它是一座“铜宫”,作为当代建筑文化的集群,传承当代人自己的思想和智慧,承担国家非遗保护与创新的重任。
建一个铜宫,当然极不容易,但朱炳仁认为,我们现在所处的盛世不能只把财富留给后代,更应该是我们这代人应有的文化传承。而留下一个伟大的作品给后代,这需要我们不懈努力。(记者 陈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