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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四面青山三面水,一城瓷器半城窑”,瓷都景德镇的窑火已熊熊燃烧千年。
史书记载“新平冶陶,始于汉世”,至宋元时期,景德镇以其成熟的制作技术和烧造工艺,逐步奠定了全国陶瓷烧造中心的地位。
明清两朝时,官府尤重景德镇,极尽人力物力,景德镇陶瓷达到巅峰之态。景德镇四大名瓷——玲珑瓷、青花瓷、颜色釉瓷、粉彩瓷,便在那时奠定了他们的历史地位,并以其顶级和繁复多样的工艺,丰富了中国瓷器的腰线。
《万山红遍》
官窑的投入极大地促进了景德镇陶瓷烧造技艺的繁盛,繁琐的规矩制度却也成为了瓷器美学发展的桎梏。直至民国,开放的社会环境促使“瓷上文人画”形式的诞生发展,为景德镇陶瓷艺术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为“珠山八友”,以诗书画印入画绘瓷,文学素养和艺术水准兼具,“珠山八友”也成了那个时期瓷器的代名词,并作为呈上启下,为景德镇陶瓷发展启了新的开端——个性化装饰。
“珠山八友”之一的刘雨岑先生尤擅花鸟画,他的儿子刘平(中国陶瓷艺术大师),传承了朱山八友的美学遗风,并致力于将艺术的个性化和对美学的追求传承给他的弟子们——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刘伟,便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人。
彩如琉璃
上千年的景德镇陶瓷艺术,集中国陶瓷之大成,演变出了丰富多样的陶瓷技法。
玲珑瓷,素瓷甚薄,雕花纹理映透出影青镂花;青花瓷,白釉青花一火成,幽静典雅,青翠欲滴;颜色釉丰富的色彩是以金属氧化物为着色剂,在一定温度与气温中反应呈现。而粉彩瓷色彩淡雅,涂上颜料后用笔洗开,由于砷的乳蚀作用颜色产生粉化效果,是康、雍、乾三代重要的御用瓷器。
刘伟的作品兼具颜色釉的感染力和粉彩的雅致,在多种技法的基础上,刘伟又研发了“琉璃彩”的陶瓷装饰技法。
琉璃彩属于釉中彩,不同于普通粉彩750至800度的烧成温度,琉璃彩技艺将烧制温度提高到1100度。
无论是白釉还是彩绘部分,刘伟全部采用超高温进行烧制。更高的熔点使得“玻璃相”透明度极高,因此瓷器更透明莹亮,仿若琉璃般透气。而在仿若琉璃的透明釉质下图案的色彩显色度极高。
超高温烧制的另有一益处,便是可以帮助釉色中“铅”等物质溶解,因此琉璃彩陶瓷不存在传统粉彩保存不好易出现的“泛铅”现象,可以永久地保留原色。
能工巧匠千百年来不断积累下来的陶瓷艺术,又在更多的有志匠人手中不断发扬。
“琉璃彩”的名字令人自然联想到灵动的琉璃。上千度烧制而成的琉璃,高温的火焰赋予了琉它生命的律动。人们爱琉璃是爱它的呼吸感,爱它的流动感,更爱它的生命感。
而同样在高温下诞生的琉璃彩陶瓷,以它的玲珑剔透赋予了陶瓷灵动之魂,绽放出呼吸之美。
刘伟的琉璃彩作品《金葵花》,高饱和度的橘色在薄薄的透明釉之下,恣意地绽放着。这样浓烈的颜色,这样盛放的热情,皆因“琉璃彩”的技艺得以完美呈现。
山水造境,造山水之境
“被称为最富诗意的造型师”的保罗·克利曾说“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应该是一位诗人”,而诗人最擅长的便是造梦。
与传统的山水画注重景物描型不同,刘伟的山水画致力于造境,造山水之境,更是造自然的梦境。
长江两岸的绝壁、轻舟竹桥后的渔火、鄱阳湖水的浩淼、微风吹拂花树的嫣然。他的山水画不写实却有空间感,细节繁复却盈满诗意,春夏秋冬的四时之景,百鸟穿林之境,作品仿佛画境一般,在空灵曼妙之中,自然的和谐之态尽显。
刘伟擅长以一种梦幻的方式展现出一幅全景画卷,仿若《聊斋》中的那幅画壁般,是让人神往的画中仙境。
南齐的美术家谢赫提出了“六法”美学评判标准,到了今天这套标准仍具有时代意义。而“六法”之首便是“气韵生动”,由此可见“神”是一幅画的精髓。
刘伟的作品虽笔法“写意”,但内在气韵却非常“写实”。
他的作品《攀峰》纵笔挥洒,墨彩飞扬,山峰如流水般晕染开来,浑然高耸,近处一座险峰之上,红色的观景亭居于画面中心,两个小人在促膝而谈,寥寥几笔勾勒出的遍布山林的松树,写意的画法却让人一眼便品出青松的遒劲傲然。
而刘伟最具特色的是“堆白”这种装饰手法。他选择有遮盖力的釉料进行绘制,无论是秋花还是冬雪都有体积感、有空间感。
如陶瓷镶器《瑞雪丰年》中,画面上纷飞的白雪好似“浮出画面”,映衬出了天地的广阔,而漫天大雪下的村庄,又格外静谧,也格外烂漫,以实衬虚,实在妙哉。这种空间的装饰手法是刘伟最具代表的个人特色之一,更是刘伟充满诗意的文人雅趣的最佳体现。
瓷倚匠艺,墨靠笔韵。刘伟用一幅幅风格独具的画作,为人们营造了一个时而繁华热闹,时而孤寂清冷的意向世界。
如果说琉璃彩是他在工艺上的革新,他的山水画则是他在艺术上的革命。刘伟开创了中国画与写意画融合,诗性与哲学性并行的新纪元。
火铸史诗
近年来,将陶瓷作为艺术的呈现载体,成为中国艺术界大力推崇的形式。
不同于在纸张上作画,陶瓷除了表现力丰富,更具有不腐朽不褪色永久保存的特征。
而已然成为中国与世界对话的景德镇陶瓷,独具的中国韵味,赋予陶瓷其他载体无可替代的民族烙印。从民国时开启的“瓷上文人画”这一艺术形式,在当代更富学识修养和民族责任感的艺术家手下,焕发了时代的新生机。
一个偶然的契机,刘伟接到了一个“火铸史诗”的课题——将中国各地的民居在陶瓷上画下来。
把逐渐同化和消失的中国特色民居们,在陶瓷这个千年不朽的载体上创作并流传下去,着实意义非凡。强烈的使命感令刘伟深感责任重大,他将安徽的徽宅、南方的吊脚楼、客家的房子、苗寨的屋子、新疆喀什的村落……考察了个遍,同时查阅典籍并与中国民居研究学者进行交流学习。
在考察学习的过程中,刘伟逐渐体会到了,不同的民居形态与当地的历史文化、气候、生活习俗是分不开的。而承载在这些传统建筑上的大量地缘特征和文化记忆,是中华民族决不能丢失的宝贵财富。
例如,土家人住在西南地区低洼盆地丘陵,因此日常民居需要注意排水通风,同时地处山林需要防野兽蛇虫,土家族的特色建筑——吊脚楼多为两层,中间用木头隔开,楼下放牲口,楼上住人,正好适应了他们的地域特点和生活需求。
刘伟创作了多幅吊脚楼的民居,融入当地特色的繁茂的山花,朦胧的山色,船只往来的河流和赶鸭放牛的孩童,他将吊脚楼建筑与当地特色习俗环境融入一幅画中,创作出了专属于西南文化的民俗风光作品。
在各具风情的民居被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毫不留情抹去的今天,我们已经很难像过去那样,通过观察一个地方的建筑物,判断出它所处的地理和文化区域。
中国源远流长的人文景观留存下的记忆,承载在陶瓷这个不朽不褪色的材质上流传下去,意义非凡,而刘伟战战兢兢,终不负使命。
而后,刘伟将目光投向了中国世界自然遗产,黄山、九寨沟、山西平遥等三十余处珍贵的天然胜地,成为刘伟创作的新题材方向。四十余年的生活跋涉与艺术之旅,刘伟在中国大地上处处留下了足迹,而他的笔也染尽了祖国山川的万种风情。
这种古今的盛怀,何尝不是匠人薪火相传的信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