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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虫: 您认为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状况是如何的,尤其是最近又新火热起来的当代水墨艺术?
程美信: 当代水墨艺术是个炒冷饭话题,那些画家作品全定格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实验水墨的兴起,不是要迎合传统绘画,而是反传统的变革,但如今水墨却成了民族身份和历史文脉,甚至成为传统的卫道士。这简直是有奶便是娘的瞎扯,这种学术卖点只是为了吻合当前的市场胃口而已。当代水墨曾是被人忽视的期货,它即不传统也不当代,几乎成为两不靠的东西,如今搭上弘扬民族文化的爱国主义末班车,总算有点热度了,大家一哄而上,趁热打铁,将当代水墨炒得热火朝天。但所谓的当代水墨就那么黑鸦鸦一片,全是不断重复的道场画符,既无思想价值也无技术含量。只能说,艺术品市场已经没有什么可炒的了,能炒的全炒光了,只剩下实验水墨这个被遗忘的老处女。
艺术虫: 您觉得水墨这种传统艺术语言对于当代艺术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否它也是在艺术语言上如官僚主义般的存在,在当代艺术的根意识下渗透进当代艺术之中?
程美信: 本来,水墨艺术作为一种艺术类属的材料提出来,本身没有问题。但当它被看作中国画的主体艺术,代表民族的文化身份,这就显然是义和团的狭隘想象了。事实上,热衷水墨这一概念的画家,普遍迷恋传统文人的思想趣味,不可能成为绘画语言上的历史革新者。他们只是在“中国画穷途末路”的压力下,像蛆虫一般蠢蠢而动罢了,能有多少作为是可想而知的。毫无疑问,这批人在艺术上走不了多远,他们骨子里潜移默化的一套,伴随年纪增长会死灰复燃,最终原形毕露,成为保守文化和狭隘思想的卫道士,不是弘扬民族传统便是要抵御西方文化殖民。
艺术虫: 您在前不久进行了一场名为“鸡鸡是艺术家”的行为艺术表演,在这之中您想表达些什么?为什么您要选择“鸡”作为对象呢?
程美信: 我用抛鸡手段做水墨艺术,目的是揭开它“玄之又玄”的神秘面纱,让人们明白那些所谓的“当代水墨”、“实验水墨”和“意象水墨”,不过是某种随机性的视觉效果,随便用沾墨家禽抛一抛便比比皆是。在我这个行为作品中,那些鸡儿飞落画布的墨水痕迹,有着意想不到的笔墨效果,在热衷水墨的人看来,无不是奇迹一般的艺术作品。只要你艺术无知、被玄理洗脑、被爱国主义教育,加上文人的故弄玄虚,你便觉得那些“神乎其神”的水墨艺术代表中华民族几千年文脉,可以用来“抵御西方文化中心主义入侵”(黄专语)。但实际上,所谓的当代水墨艺术普遍是既无思想价值又无技术含量的江湖方士艺术。我选择鸡作为材料,主要通过它们扑在画布上所形成的水墨效果;其次,鸡是最常见的家畜,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就被赋予了丰富寓意。
艺术虫: 您的这种艺术形式的选择是基于什么?而对于当下其他艺术形式而言,您不选择的理由是什么?
程美信: 我采用的行为手段,无非在表达形式上有别于架上绘画,至少看起来不再像传统的艺术,目的是要让水墨画家和理论家们明白,他们赋予水墨的高深理论和文化意义,其实是中国文人自我中心的病态陋习。丰富多彩的绘画艺术在中国变成一门文人墨戏,笔墨主导化的中国绘画既教条乏味而又“玄之又玄”,这几乎是中国文明衰败的浓缩标致。不论是意象水墨还是实验水墨,抽象水墨还是写意水墨,其实就是抛抛飞鸡、甩甩拖把的江湖杂耍。
艺术虫: 那么您认为如今当代艺术的状况是社会环境的因素,还是艺术家本身的原因呢?
程美信: 社会因素始终是不同个体的集合体现。作为有担当的文化人和艺术家,理应是社会进步的精神动力,而不是愚民思想和独裁政体的文化帮凶。中国当代艺术被动于两种势力,一是独裁专制的政治,二是急功近利的商业,所谓的主流艺术无不是规避权力和讨好市场,结果权钱成为艺术的仲裁者。因此,大部分中国当代艺术的价值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然而,这一切对于缺乏创造价值取向的资本而言,完全无关紧要。
艺术虫: 您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多元化的外在是不是符合您认为的当代艺术的形状?或是说您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这种多元化的表象是怎么看的?
程美信: 中国当代艺术的多元化是一种假象,艺术形式和艺术群体的多样组成不代表具有一个多元化的态环境,当前中国艺术的唯一价值指标是“升官发财”,所有语言形式和手段方法都朝向这一目的。也就是说,不论传统派还是当代派、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只要能够“升官发财”就是艺术的底线原则。当前中国有一批精致的利己主义艺术家,他们翻花样一般玩弄语言,作品是一地鸡毛,除了空洞还是空洞。这种表面的多样繁荣,无法改变文化内在的呆滞单调。换言之,没有独立的人格和健全的思想,艺术家便是花架子匠人。
艺术虫: 您认为当代艺术受到商业影响是否很深呢?对此您的看法是什么?
程美信: 中国社会的商业环境与文化环境一样恶劣不堪,它们双双的根本麻烦在于受制政治权力,不光艺术缺乏自由土壤,资本也同样没有合法保障。权力的资本化必然引发社会逆淘汰,直接后果是抹煞了社会创造力,资本只能通过承租权力确保自身利益的持续扩大,从而迷信权力,在价值取向上排斥自由思想和进步文化。事实表明,当代艺术在中国没有多少市场,官僚富商热衷的尽是一些仿古字画和道场艺术,以致那些反传统、反体制起家的前卫画家,最终不得不回归传统,用油画丙烯仿制溪山清远、八大四王,无非是迎合贪官富商们的附庸风雅,毕竟如今中国暴发户拥有世界上最雄厚的民脂民膏。
艺术虫: 您对当代艺术的现状最直观的态度是什么?您如何诠释您的认识?
程美信: 当代中国是个相对平庸的时代,不是靠创造力和创新成果说话的社会,只要看一下中国特富阶层他们的财富极少是通过发明专利和世代经营。中国当代艺术不缺少形式花样,而是严重缺乏独立精神和观念更新,整个艺术界的精神面貌也不如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而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打着艺术幌子在兴风作浪,他们甚至公然把规避政治称之为“去政治化”。可以说,当前中国文化艺术界满是犬儒主义和机会主义,证明了新极权主义及其洗脑教育在中国取得巨大成功,注定中国在没有历史机缘情况下,只能保持一种半吊子文化状况。
艺术虫: 您心目中能够认可的当代艺术家有哪些,为什么是他们?
程美信: 当代中国艺术在火爆市场作用下,并没有出现什么艺术大师,连像样艺术家都寥寥无几。有良知的文化人和优秀的艺术家往往难以为继,逆淘汰造成中国社会的恶性循环。如果历史没有原动力,那实在太可怕了。然而,这种艰难酝酿着伟大艺术的诞生,有生命力的事物总经得起艰难考验,从而体现它们的伟大高贵和超凡脱俗。一个黎明前的时代,不免倍感寒冷。可以肯定的是,当前被资本和权力相中的艺术,必定是无多创造力的历史垃圾。道理非常简单,没有创造性的权力和资本,必然偏爱毫无个人创造力的贫血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