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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于思考与深度的样式,这种习性导致我们意识上一直注重思想见树的专业和表述的职业化。这一多重的角色意识延续至今……现在看来,过去的那份严谨似是一种较为纯粹的姿态。总是执迷于一种“深刻”的意象,而没有本质的透悟;对现象及问题的审视缺少距离意识。所以,这一切无法不显示出因这方面的迂阔所导致的伪深刻。时过境迁,许多值得自问的东西只能在历史中去寻找,但这并不说明什么。形式、方式、样式,这些都可以成为历史。然而延续在我们骨子里的东西是否有所改变呢?
十多年的历程,我们的意识在深入上是“孤军”式的,在关注上则显得好高骛远;经验过许多形式,满足于许多样式,最终却失去了以美学的态度去看待艺术这一起码的内心距离。今天的时代已不是艺术运动的时代,环境在改变,现状亦在随之改变。对艺术的问题已失去了关注和讨论的兴趣,故在诸多研讨会上也就很难看到真诚与坦率所能带来的氛围。当然,回避研讨可能介于艺术的个体因素越来越浓,但也不难看出这类会议的方式和主题的设立在今天存在着相应的问题。
批评的介入,曾十分理性地展现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台阶,它使艺术家有了一种清醒和自信。批评在一定程度将艺术的发展与适时的人文背景相结合,一方面从理论上做出阐述和归纳,一方面则在发展方向上作出分析。但问题在于这后一作用无形中扩大了其潜在的导向性,正是这一点激活了艺术家骨子里的惰性,使之领悟到批评带来的价值所包含的其它成功的可能因素。从此,艺术创作的动机向批评导向倾斜,大批人为之奋斗故而造成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走向“面具化”。这一现象非常清楚地说明,今天艺术发展中存在的这种倾向已经转变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交易。
批评的导向因素如同抛入鱼塘的鱼饵,批评家安坐与岸边,视其鱼之大小度身裁衣。加之接纳“命题”完成稿件,这一既得利益的做法无形中使批评的尺度软化。从中国当代艺术这一貌似的事业状可以看出,已经的成功者他们发现一种资本可以嫁接在另一种兴趣上所带来的幸运。这一发现不愧为一“救生”信号,就如同海上的漂泊者,看到远处的陆地。这个瞬间的结果使后来者懂得了过程并不重要,也就是说只要能到达彼岸,无论什么方式都是可以的。加之西方话语权和文化沙文主义的真切地逼视,这种权利下的无奈也就成了最终的事实。
不相信自身的眼光,就如同在国外的产品上看到“中国制造”的商标。我们今天的依据似乎要在一种量化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在艺术的名义下,艺术家表面上藐视一切,对现有机制不屑一顾,而实际上却出于交易在捞取资本。
当代艺术在中国已经失去了一种平常心态,当今天亚洲式的痛苦正转变成一种地域方式时,假借一种观念来揭示问题,这在我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应有机制的情况的下轻率之举,在闭口不谈理想的同时正以一种异化的努力在争取虚幻的成就。依赖宿命和故作的虚无性在堕落的情境中寻求内心的位置,如果说过去我们以引用外来的思想或参照,试图矫正自身的文化是颇为幼稚的动机,那么这一点在今天看来却多少保持了一种执着和本质的热情。
相对而言,今日我们则是以时尚的词汇和刻意的深刻权充思想。从理解的角度而言,即以一种小器的智慧在经营和把玩我们所理解的游戏。我们从来都缺乏距离上的轻松,从先前对哲学意味的样式追求到今天为观念而做出的观念表述,其天性中的“实质”是一样的。只是今天我们更习惯于在“精美”包装下将本质中的刁钻习气裹得更为严实,代之以累赘的词藻和繁复的动机去展示观念的维度。从若干的作品中不难看出这其间样式与表达间明显地簇拥着的造作因素。生怕不明确、生怕不深刻,这一担忧必然导致作品面面俱到。
艺术家如同舞台上的演员,一旦到了灯光下就会本能地装腔作势起来。追求完整却多有言不由衷,我们曾经十分回避言及民族性或所谓东方性,深怕这些带有明显地域色彩的词性会使我们在意识上拉大与西方的距离,成为狭隘的地域主义者。骨子里的被殖民习性证实了我们的参照始终带有隐约的物质性。因而从文化和意识角度而言,这个民族本质上的弱性已十分清楚。外来因素所形成的直接干扰,阻碍了自身的思考,故说我们言不由衷无疑已经是一个事实。许多人为自身文化的发展曾做过努力,但这些努力却在积极善意的背后让人觉着一种无奈。因为这是一种被动之举,而被动下的反应则带有很大的盲目性,但其中也有理性的声音在告诉我们去寻求融合点。
这种折中地看问题的方式曾经一度引起过许多无谓的争论。回避问题的本质和尖锐措辞,但说到底,今天我们只是将自己放在垫子上去体会石子的坚硬,虽有所不适但总还有承受的余地。过早地担忧当代艺术会造成自身文化的异化,其实是我们匆忙中建立起来的对当代艺术的判断与认识依然有着较大的盲目性。我们并未在自身文化中获取相应的认识和方法,而是以成全别人的需求来满足现有观念的表述,以弥补西方世界对亚洲观念上的认识的不足。
过去我们青睐于外来学术及思想,现在则十分现实地在意着身边的利益源泉。在无可否认的边缘事实前寻求虚幻的话语权与支配力。我们看艺术已经太远是因为今天的艺术其另一半是依靠小智慧的经营加上文字的表述而完成。所以,思考力无形中在其间得以练就,但被弱化了的艺术无疑暴露了它被接受时的欺骗性。所以我们缺乏消化性,是因为消化后的理解很难跟上时尚,这就是我们一直在追逐形式与方式时的心态。感受力在弱化的同时却助长了一种轻浮的角色意识,即成就感在艺术家身上的砝码效应。正是这一点,大批人的“奋斗”造成了中国当代艺术走向面具化。
以螺旋的方式回到早先图解式的起点,所以,我们并未走远是因为我们的眼光决定了行走的半径。(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