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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侗的新个展“电影爱好者”充满了有意为之的错位,是绘画,但源于电影思维;以叙事性的传统水墨为媒介,但使用当代艺术的策展语言;画的是上个世纪的抗战和谍战故事,面对的是仅仅通过影视剧了解这些故事的观众。在这次展览中,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才是他的重要追求,他要借此探讨艺术作品与其受众如何对话的问题。
在贺岁片票房大战即将上演的年末,陈侗踩着点推出了名为“电影爱好者”(贺岁版)的展览。展览将模仿电影放映制度,在广州、厦门、上海、汕头、潮州同期“公映”,每个城市展出题材规格相同的作品三十余件以及少量特色“彩蛋”,档期约一个月。他还会带着自己的放映机辗转五地,亲自在展场放映胶片电影。
“电影爱好者”充满了有意为之的错位,是绘画,但源于电影思维;以叙事性的传统水墨为媒介,但使用当代艺术的策展语言;画的是上个世纪的抗战和谍战故事,面对的是仅仅通过影视剧了解这些故事的观众。作为当代艺术家的陈侗并不与出版人陈侗共享对法国新小说的专注,至少在这次展览中,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才是他的重要追求,他要借此探讨艺术作品与其受众如何对话的问题。在他看来,即便是通俗文学,沟通能力也远不如影视作品,《林海雪原》要变成《智取威虎山》,杨子荣才真正家喻户晓。“艺术不是要表达隐藏意识,而是和观众对口型、对暗号,就像我说‘天王盖地虎’,你知道应该接‘宝塔镇河妖’,”陈侗说,“如果我谈特吕弗的电影,观众首先要知道特吕弗是谁,教育过程会很漫长,而抗战和谍战片,是我们很多人最早的电影经验,属于大众文化记忆。”
电影发明之后,人们获得了很多并非来自真实生活的经验。比如看了《雌雄大盗》,邦妮和克莱德就成了陈侗脑海中抢劫犯的原型;比如他以前画的杨子荣和童祥苓比较像,最近画的却像张涵予了;又比如上海在他印象里并不是什么国际化大都市、繁华的商业中心,而是解放前“我党开展地下工作的主要城市”。此次在上海元画廊就有一幅名为《上海是我党地下工作的主要城市》的作品展出,陈侗画了蒙面地下工作者、黄包车夫、有轨电车,但即便是如今作为观光项目被保留的有轨电车,他也没有真正见过。“有了电影思维以后,我的绘画开阔了很多,趣味性增加了,也更容易与观众沟通。我绘画中的文学性和故事性,最终都可以追溯到电影思维。”
他有一幅画表现的正是绘画思维与电影思维的相遇。画的内容是中央新闻纪录片厂拍齐白石画画。齐白石的画里是没有镜头概念的,所以画中导演对他说,百岁老人你看镜头,于是他便转过头来。这事情讲起来寡淡无味,但画出来却活生生的,很快被艺术家段建宇买走了。
虽然陈侗并不是最近才开始创作与电影相关的绘画,但徐克的新片《智取威虎山》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启发。他认为导演将革命戏剧搬上大银幕,是一种突破性的尝试。“徐克作为香港人,怎么可以拍内地的主旋律革命题材?如果在原著小说甚至样板戏的基础上拍,拍了还要不要去台湾放?他怎么解决这个故事的红色背景?结果徐克通过把它拍成一个武打(侠)片,我今天作为当代艺术家,可以画老八股,可以怀旧,就和香港人拍红色电影一样没有问题,因为杨子荣的故事本身是有永恒性的。思维是很活跃的,为什么要限制自己?”
虽然陈侗并不是最近才开始创作与电影相关的绘画,但徐克的新片《智取威虎山》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启发。从电影史的角度讲,当然有无数比《智取威虎山》更好的电影,然而从一个电影爱好者的角度,早年的观影经验对陈侗的影响无疑越来越明显了。因为母亲是老师,他早年生活在学校里,还曾参演样板戏《红灯记》,演的是反派王连举。在某个时期只有样板戏可看的陈侗那一代人,多数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厌恶这种以政治宣传为目的的文艺创作,反而对它们怀有很深的感情。“不会厌烦,都会感动。”陈侗还记得《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奶奶和爸爸被日本人枪毙后,她一个人回到家里,把门栓一插,身体往门上一靠,这个场景他看得流了眼泪:“这个女生没有家长了,自己却被作为获取情报的诱饵放回来,好悲惨。”艺术性方面,他觉得样板戏可以用千锤百炼来形容:“演员、音乐、造型、服装,几乎是没有瑕疵的。当然它们更多是发扬了传统戏剧的精神,比如杨子荣打虎上山,没有骑马,也没有真老虎,用动作就解决了,是对传统最好的继承。编创人员做了很多努力。”
陈侗如今对谍战故事仍然热情不减,说起他尤其喜欢的《黎明之前》和《红色》,情节细节信手拈来。“特别是《黎明之前》,做出了很大胆的突破,突破了此类剧集以往的模式。”对陈侗来说,“电影爱好者”同样是突破水墨画展览旧模式的尝试:“在国画领域,评判的标准是笔墨、构图,我的画是故事,像看电影一样,看的是主题、人物和造型。实行‘院线制度’,我会知道各地观众和同行的兴趣,在半年之后的‘秋收版’里,可能会因此出现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