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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江作品《山路》
吕江作品《桃花云》
吕江作品《石头记-乐园》
吴东
由于工作原因,我对当代艺术圈相对比较熟悉,吕江在艺术家当中算是一个另类。他不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总喜欢将自己和他人圈子化,他对于许多巧设名立的圈子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隔岸观花的姿态使他始终保持着创作上的独立批判的角度,不致于盲从潮流,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拒绝吸收他人经验,只是太多的潮流仅仅止于肤浅。另外,吕江的路子很宽,这一点从他向我们展示的水墨画和陶瓷作品中就能了解。当然他的爱好绝不仅仅这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吕江在南艺学过绘画、雕塑、设计、手工艺。毕业留校后从事动漫、影像等教学工作,尽管事务繁多,但一直坚持水墨画和陶瓷创作,并且都能自得其乐,别出新意。这些经历反映在其画作中,呈现出一片绚丽斑斓落英缤纷,功力和创意兼具,古今跨界,中西结合。从艺术轨迹来看,吕江的创作跨度很大,一般人很难有此全面的兴趣和爱好——当然有时候兴趣多未必是好事,因为很多人容易多而不专,流于表面,深度不够——但吕江的处理颇为高妙,他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此,能将各种艺术元素糅合变通,宽广亦深厚,近年来吕江开始逐渐收敛涉艺的领域,重心扑向水墨。他可能并未将这些行为看做是崇高的艺术创作,而是寻找快乐的寻常手段,他通过这些活动将平庸的生活和形而上的艺术达到了一种和解。“艺术再伟大,哪怕能使这一生活的瞬间再现,那也只不过是黄昏笼罩到了生活之上。艺术之发生,也只不过是黄昏;游戏和快乐,才是清晨。”所以艺术之于他更多的是“游戏以及由此带来的快乐”。我一直认为伟大的艺术家都需要高人一等的天赋,吕江有这样的天赋,我们期待他能够更有效的利用这个优势。
面对吕江近期艺术创作上的尝试,或有人会问,这些作品好在何处?《碧岩录》有则公案说:襄州居士庞蕴辞药山惟俨禅师,山命十人禅客,相送至门首,居士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时有全禅客云:“落在什么处?”居士打一掌。全云:“居士也不得草草。”居士云:“汝恁么称禅客,阎老子未放汝在。”全云:“居士做什么生?”居士又打一掌,云:“眼见如盲,口说如哑。”(雪窦禅师别云:“初问处但握雪团便打。”)
写大雪莫过于《水浒传》。林冲在大军草料场,看那天空时,早是纷纷扬扬下起一场大雪来,傍晚时那雪更下得紧了。庞居士走到门口也是这样的大雪。他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大雪都落在林冲的灾难。但此处却不是大军草料场,居士眼中山河大地莫非法身,好雪片片无不落在好风景处。禅客一问全落在实处,坏了天地风景。居士如要山前山后地解释一番,才一开口,便同禅客一般路数。偏偏禅客还不依不饶,执着个究竟。居士说眼见如盲、口说如哑,是点在放弃平日里经验理性的执着上。不如雪窦禅师说得好,他说在禅客问第一个问题时就该团起雪球便打。这一打,打翻落在实处的执着,打回到眼前的好风景里来。“眼见如盲,口说如哑”,但凡可以指示与言说的,就都不是了。如果艺术可以用道理解释或转译成文字来传达,那它也就失去了自己单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所以雪窦禅师说得好,哪里有这许多问题,但握起雪团便是与天地相打嬉戏,看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