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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挂个自己手写的“我宅”,冬子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过起自给自足的生活来,“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门口雪茫茫一片
王维有诗云:“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王维看到仕途艰险,尘世烦忧,便开始了亦官亦隐的生活,“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宛若神仙。
人生一世所为何?或许居于半山,俯视尘寰,可以让人对这个世界和自己,都看得更清楚。
山居名片>>>
地点:终南山
主人:青年画家、诗人冬子(张二冬)
说明:2015年1月2日,一篇名为“借山而居”的帖子火爆微信朋友圈,转发数万次,阅读量超40万次。“事实证明,有家有院子,还有一个桃花源,并没有那么难。” 终南山艺术家冬子和他的“我宅”山居,也在一夜之间进入公众视野。
诗意的存在比写诗更重要
王维诗中所写的“南山陲”正是“天下修道,终南为冠”的终南山。自古以来,终南山便是许多修行人的隐居之所,而如今,另一个居住在终南山的诗人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只不过这次,他不只是隐居。
冬子是诗人,也是画家。不过他又说自己不喜欢写诗,也不喜欢画画,这大概是艺术青年身上的一种令人费解的矛盾,“因为我觉得任何企图对疼痛的表现,都不如直接递给他一把刀子。写诗只能是接近诗,而始终无法达到诗。”诗意地存在着,比写诗更重要,于是冬子选择了“借终南而居”。
冬子在终南山上租下了一套废旧的老宅,租金4000块20年,平均1年不过200块,外加冬子的家当和收拾屋子的钱,也不过花了一万多块钱。
也许有人说冬子是炒作,也许有人说他在那里住绝对不会超过5年。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如今这个时代,人们对这种闲适淡泊的日子是有多么向往。
返璞归真的“我宅”
翻新废旧的老宅。冬子卷起袖子亲自上阵,拆牛棚,挖地基,搬石块,码小路,叮叮咣咣几周下去,手上血泡累累,院子终于有了几分自己想要的样子。随后便是屋子里面,油画系毕业的冬子对刷墙比较拿手,“刷白了干净就行,不需要刻意平整,留着颗粒与斑驳,会感觉到肌理的质朴而又极富美感。”干不了的铺地和吊顶,冬子便找师傅来做,自己打打下手。
一切收拾妥当,冬子就下山把自己的家当慢慢搬上来,他自嘲孤家寡人,除了诗和画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倒也方便。
“极简、朴素、高级灰,这几个控制好,就不用找设计师了。”对于美学,冬子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人最应该返璞归真:“返”是价值,而“真”决定了价值的高度。
开始室内“装修”,冬子坚持自己的美学,从山里捡了一些造型比较完整的木头做笔架和台灯架,开始插花,自制一些小玩意儿,把自己的画也摆起来。种了一些菜,然后在门口挂个自己手写的“我宅”,冬子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过起自给自足的生活来,“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后来,号称有审美强迫症的冬子甚至把门口的树也给修了,修成了一副“文人画”。平日里约上三五好友,在树下摆几张躺椅,晒晒太阳、喝喝茶、抽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偶尔写写诗,画几幅画,过的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桃花源是白天,聊斋是夜晚
冬子山居的日子,并非想象中那么诗情画意。前几天终南山下雪,冬子发来一张图片,大雪天的终南山,美得宛如童话。然而另外一面,“上下山可就要一步一滑蹒跚攀爬,还有零下十几度。”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桃花源,换成西方的概念大概就是“自由”,但是自由必须有孤独的代价。“山上最美的时候是刚下过雨,但一般人听到要下雨就会躲在屋子里,更不用说上山。最有存在感的瞬间一定是独处,而独处却面临着无人共享这天地之大美的孤独。”
所以,“桃花源只是你看见的白天,而聊斋才是夜晚。每个人都有桃花源的想象,但各有各的问题。所以每一种生活都是个案,不可复制,唯有自己的了悟和明白才是关键。”
在联系冬子说要采访时,他再三嘱咐说,只要不透露地址,不透露电话就好,他终归是他,他的生活是他的心灵承载,而不在于环境的外在。
隐士的诗意山居究竟是什么?或许是渴望不平庸的一生,或许是对生命多样性的追求,又或许可能只是单纯的与自我的战斗,世相纷繁迷乱,谁又真的能够知道呢。但像冬子这样,有一颗诗意的心,有一份诗意的情怀,那么不仅是在山上,不管在哪里都可以闲适淡泊,从而“看山似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