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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的“天书”实际上属于现代主义时期的达达主义
天津美术网讯 国内的学界及批评界目前对当代艺术的定义及其理解是混乱的,主要原因是对当代艺术的谱系不是很了解。尤其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激浪派、情景国际主义缺乏常识,故而提出了一些对当代艺术的想当然的解释,比如时间性、当下性和时代性之类。
对“当代艺术”一词使用存在混乱现象,比如将当代题材的作品、多媒介作品甚至抽象艺术、现代水墨都叫作“当代艺术”。有关“当代艺术”的理论混乱主要表现为:
1.将80年代以后30年的艺术都叫做“当代艺术”。从语言模式上,1980年代至少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上海1970年代末的抽象艺术,属于现代主义;伤痕美术实际上是一种当下政治议题的艺术,但语言是古典写实主义的,甚至连现代主义都不算。1980年代中后期,谷文达的水墨、徐冰的“天书”实际上属于现代主义时期的达达主义;1980年代末,开始出现一些波普艺术的形式,也只是属于后现代主义。1989年的现代艺术大展,很多装置、行为艺术属于达达主义,只有肖鲁的“枪击”行为接近相当于当代艺术萌芽的激浪派早期的偶发艺术。1990年代初期的观念艺术以及观念性的装置、行为和摄影,才是真正意义的当代艺术的形态。但像方力钧等人的泼皮绘画或者刘小东等人的新生代,属于当下题材的现代主义或现实主义,王广义的政治波普属于后现代主义,都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当代艺术。
2.所谓的“当代油画”、“当代水墨”、“当代雕塑”,并不是当代艺术,理论定义上是不成立的。强调艺术语言的媒介中心主义,本身就是现代主义的范畴,实际上,只要强调绘画、雕塑媒介,它就一定是现代主义的,也一定不是当代艺术,当代艺术在媒介上是一种总体艺术的概念,即在同一件作品中使用所有的媒介。媒介的语言特性也不是当代艺术的重点,当代艺术的语言核心在于内容的文本化和符号学的精神分析。
3.抽象艺术或者新水墨,属于现代主义,亦不属于当代艺术。有学者提出,若严格按照西方的当代艺术的定义,可能中国就没有多少艺术作品可以算作当代艺术。因此,不一定依照西方的当代艺术的定义,中国可以自己定义当代艺术的指标。问题是,要区分作为一个艺术史学定义的“当代艺术”,与作为一个理想口号的“当代艺术”之间的不同。作为一个理想性的口号,可以在没有一个真正独立的作品和观念体系出现之前,就提出一个旗号性的概念。但从艺术史学的角度,旗号性的“概念”是不成立的。所谓“中国式的当代艺术”目前仍只是一个旗号性的概念,这个旗号下并没有出现一个独立的原创的作品体系。
中国的现当代艺术基本上是借用西方的艺术语言或者模式,可能在语言形式、观念或题材上作了一些中国化改造,但整体上仍属于20世纪欧洲的先锋派体系。在此前提下,不可能使用了西方先锋派体系的语言模式,却不使用那一体系的艺术定义。事实上,并不存在一个所谓的中国式的当代艺术,因为尚缺乏一个自况性的内生的语言体系。虽然中国曾经有一个独立的文人画和书法体系,但这两个体系在20世纪产生的新水墨、新书法,并非是一个完全自洽的衍生物,中国艺术仍未在传统和现代之间建立一种自我生成的内生关系。
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前期,西方进入了当代艺术的后殖民主义阶段,但中国仍在进行水墨、书法的现代主义补课,这种补课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仍是有意义的,至少发现水墨、书法还有很多可能性,有些方面甚至可以做得比抽象表现主义更好。文人画、现代主义或当代艺术,虽然具有发生的时间性及其文化属性,但本质上,它们首先是一种语言模式,仍可以按照各自体系的标准,达到各种体系的峰值水准。
没有必要为了强调一种“当代艺术”的先进性,把现代主义的作品或者使用传统语言模式的当下题材的作品称为“当代艺术”。以20世纪欧洲先锋派为主体的现当代艺术,代表一种主导性的艺术史观,但艺术史观及史学模式仍是多元主义的,三大艺术史模式仍有各自的不可替代的理论视角和现实意义。
西方艺术对人类艺术史的贡献,主要是以欧洲为主体的20世纪先锋派体系。总体上,这个体系只有两个阶段,即现代主义和当代艺术,语言上从形式主义到符号学的文本。后现代主义并非一个独立的阶段,严格的说,它是现代主义与当代艺术的过渡阶段,但未构成一个独立的艺术体系,它的方法属于达达,但作为广告、明星的形象一定程度又属于当代艺术的符号学特征,但波普艺术尚未进入作品的文本化。
虽然改革30年的艺术受到西方先锋派体系的深刻影响,但改革30年的艺术很难用“当代艺术”的严格定义覆盖各个方向、各个语言模式的作品。因此,“改革30年艺术”不是按照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西方先锋派的内在逻辑发展的,它主要是一种社会解放的艺术,甚至是尚未达到一种真正意义上以自我解放为中心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