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由汉斯•道维勒、范迪安、许江担任学术主持，柳淳风担任策展人，杨子、冯雪、陈赟冰担任助理策展人。据策展团队透露，这次展览从想法提出到开始实施用了一年半时间，展览的呈现方式也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突破，在李磊看来，这是一个“艺术综合体”，是一部由各种视觉元素组成的“戏剧”，这部“戏”的名字叫做“天女散花”。

李磊（逄小威摄影）

为何以“戏剧”来呈现？

戏剧，似乎是李磊的一种情结。30多年前，李磊在上海长江剧场观看了赛谬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当时看觉得十分荒诞，在场的观众也跑掉了一大半，但今天回想起来仍有特别的力量。李磊认为戏剧是人类的游戏，是对理想与未知的情绪性模拟，因此戏剧是非真实的，可以说一切艺术都是非真实的，这就决定了我们在做这部“戏剧”时可以想入非非，可以上天入地，可以打破现实时空的逻辑与情绪的藩篱。

这次展览将结合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空间，在一层、二层、楼梯、展厅及平台区域按顺序布置不同的章节，如戏剧般层层递进，起伏跌宕，观众通过视觉与情绪的摩擦，使心灵受到触动。根据展览方案，观众将从拨开绚烂的彩带开始，进入热闹纷繁的世界，经过沉郁悲惨的世界，最后到达静观反思的世界，即“世俗的繁华”、“心灵的反思”、“精神的远望”三个部分。

斑斓的彩带，“佛不语”雕塑，“海上花”、”庞贝的烟火”等抽象架上绘画……有些元素在李磊的个展中曾出现过，同时也有大量创作于近两年的骷髅头、人像雕塑等全新空间语言亮相，而作为“角色”被安排在戏剧中则都属于首次。“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每一件作品都是艺术家对生命的直观体验，它们将通过精心布置，为观众呈现一场宏大的“网状”戏剧。

“天女散花——李磊艺术展”效果图

为何是“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取材于佛教故事，《维摩经•观众生品》：“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

意思是说文殊菩萨与维摩诘居士讨论“本性空相”道理，这时出现了天女向诸菩萨和佛的大弟子们散花。天花从菩萨身上滑落下去，却沾在大弟子们的衣服上。大弟子们使出各种神通手段想让花落下去，但花就是沾在衣服上不落。天女问舍利弗：“你为什么要将花除去？”舍利弗说：“出家人不能戴花。戴花犯戒。”天女说：“这花不是人间普通的花，怎么戴着犯戒呢？是你自己有分别心吧，觉得戴花就是犯戒，不戴花就不是犯戒。有分别心就是不遵从佛法，无分别心才是遵从佛法。你看菩萨们心中没有分别心，所以天花沾不上菩萨的衣服。你有畏惧的心理，所以天花就会沾在你的衣服上。你有畏惧的心理，所以天花就会沾在你的衣服上。如果人畏惧生死，就会受到色、声、香、味、触的干扰而远离法，如果没有畏惧，色、声、香、味、触又怎么能干扰你呢，你又怎么会被这些所左右呢？你旧有的习惯都除去了，天花自然就不沾身了。”

虽然是“天女散花”，但终究还是“空性”，正如《心经》中所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天女散花”讲的道理简单而根本，但是故事和场景却非常有戏剧性和画面感。本次展览中，李磊将借题把生命中的各种故事、各种心情、各种思考集合到一个的场景之中，宛若天女散出的花瓣。其实整个展览是一件作品，即超越现实丰富多彩的感官享受，而显现出的生命本质。

“天女散花——李磊艺术展”效果图

能否实现超越？

150年前瓦格纳期望把音乐、文学、戏剧、剧场等因素调动起来构成大音乐剧，马勒也希望通过庞大的乐队达到超越现实的效果，但这样的综合艺术做起来需要许多特定的条件，所以不能经常完整的演出。戏剧的处理是时间性的，而视觉艺术是空间的。这次展览将把时间性的情绪转化到空间，将线性的表达变成网状的表达，戏剧的“线场”变成展览的“网场”，通过空间里的视觉关系形成视觉艺术的张力，这是这次展览的挑战。

在展览现场，丝路、女娲补天、海上花、庞贝的烟火、骷髅之海、天使墓园、子夜听蝉、佛不语……这些章节将与美术馆空间紧密结合，观众从中穿越，宛如一场时空之旅。展览的尽头，艺术家将设置一面镜子，经历了心灵的震颤之后，蓦然遇见自己，如同一次洗礼之后的重生。

这次展览其实是李磊2015年从威尼斯双年展回来之后的追问，即如何在当代呈现中国的传统精神，而获得国际的尊重？首先便是关注的视野，“天女散花”其实并不是艺术家个人，或者单单在中国的处境，而是整个人类面临的问题——繁华之后，精神何往？一位来自德国的批评家在看到李磊的“海上花”系列时，感到一种切肤之痛，这正是李磊想要表达的，对社会浮华的批判。同时，在本次展览中，如子夜听蝉、佛不语都是一种来自东方深处的诗性或禅意，是以当代国际化语言呈现的中国内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