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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绘画本应有的快乐
艺术家吕江
当看到这批有意思的油画和陶瓷时,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对了,吕江能画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几年间在大家关注吕江的水墨画时,已经有不少人从他那些不能仅仅用“中国画”定论的作品中,看出昔日油画、动漫、影像、设计等种种经历和功力的聚合。像他这样身历过现代视觉艺术杂学成长起来的学院派,在西方其实反而是艺术创作者的主流,我亲眼在法国美爵艺术基金会大展上看到众人热议吕江那些古今结合中西杂烩的纸本绘画,与展场中另一边所谓的那些中国画名家画作的冷落形成对比——彼时的吕江,已经画出不简单的国际范儿,他的画个性太强,漂亮,刺激,有故事有信息,有热情有荷尔蒙。我喜欢看他的画,从心底里感到自然而朴实的小小幸福。
这些油画和陶瓷近作又令我眼前一亮,它们再次告诉我这样的规律:材料、工艺、技巧、载体永远不重要,绘画是一场欢乐的游戏,达到美好画面的途径可以舍近求远,也可以直奔主题,简单、纯粹、顽皮,直接,真正去“画”而不要去“做”,即使手工艺性极强的陶瓷创作,吕江的作品也最大程度保留了简单画家应有的凡尘心和顽童眼,消弭了手工艺者爱犯的严肃谨慎或油腔滑调的毛病,在不需要费力解读创作深意和学理范式的轻松时刻,情绪满溢流淌,感动我们的正是这种绘画本应有的快乐。按西方美学界的释义,正如阿恩海姆所言:“有时候让我们试试放弃讨论,还艺术创作本应有的感动和快乐。”
吕江是我所接触的艺术工作者中勤奋刻苦的一类,他是那么热爱和执着,这些油画瓷绘近作不及他日常创作的十之一二,他是我身边仅有的平时不用微信、不用 QQ、不用手机上网的异类,基本杜绝一切应酬,每天除了学校的教学和政务,基本只做三件事:画画、读书、陪女儿玩。吕江有强迫症般的日常工作计划,我亲眼见到他只要有十五分钟空闲都会钻进画室工作,用他的话说是在“认真地做游戏”。日本著名美学评论家海上雅臣曾说:“艺术的本质是内心充满着希望和向往。”在吕江身上可以做个绝佳的范本来诠释。他自然不是那些在陶瓷杂件上玩儿票的国画家,他在景德镇有专业的工作室,年年数次来往创作,除了釉下青花五彩这些常规瓷绘之外,隐青、雕刻、陶塑也信手拈来,他性情外放,玩性极大,悟性又高,且有学院派学养和基础垫底,弄什么成什么。——2005 年他从欧洲游学归来,说西方油画看得太多,又崇拜又恐惧,又没信心又没心气,他不再画油画了云云。我想,这怎么可能忍得住呢?但是 30 岁后的吕江真的开始拿起宣纸毛笔,无师自通地玩起水墨画且渐有心得,越画越好,我便信以为真了。还好,油画多好玩儿,经不起惦记,画布油彩就在手边,你看他不会手痒?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不受工具所限,头脑看来也清楚得很,只要是涂画,自然秉性流露,斑斓画作诞生,很开心。这就是他获得的回归绘画应有的快乐吧。
吕江从不避讳他未正经学过油画或国画的经历,也从不给自己艺术门类的限制,逼急了的话,已经身为教授的他不顾知识分子的体面,说些漂亮话自嘲:“我是专业画家,业余爱好在大学教书。”倒也毫不做作的阐明“画画是事业,教师是职业”罢了。真性情的人有真性情的作品,这次的油画和瓷绘,花花草草,佳妙芳龄,题材那么“普通”,立意如此“简单”,一贯的青春洋溢,自由蓬勃,挺难用什么今古结合,中西合璧之类的话总结,什么人文,什么主义之类的更不要费劲解释了……作为画坛新兴的翘楚,复杂的从艺经历归合成简单的一笔一画,吕江的描画赋色远离怀古喻今,既不抽象也不写实,既不趋向现代也不依赖传统,他的画中看不到工艺明晰的门类归属或江湖技巧,也没有艺术争鸣或呐喊的野心,老老实实地又天真烂漫一回,回归笔墨最初描写情感的初衷,回归绘画本来应有的快乐。
此次见到这批画作,如享大餐,心情甚好。吕江正在画室里收拾画具,妻子在旁协助,女儿在旁嬉戏,全家默契,幸福指数爆棚,此刻墙上一排巨画林立,窗外夏雨骤停彩虹突现,画家不言语,笑意盈盈,气场一时无二。
2015 年夏月于南京
(闻紫萧:旅法画家、艺术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