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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天津美术网讯 策展人俞可长期致力于当代艺术研究,近年来他更是持续走访国内外顶级艺术家的工作室,观摩各类国际艺术大展,从他者的眼光正视国内外艺术的差异性和共通性。2017年,国际性艺术展览甚为繁忙,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明斯特雕塑展、艺术家达明·赫斯特的大展等展览纷至沓来,这些展览给予观者的惊喜与争议同在,热点话题更是源源不断。本刊特邀策展人俞可就“国际大展热闹背后的冷思考”为题进行深入讨论。
记者: 今年的欧洲聚集了很多国际性的展览,您去看了哪些重要的展览?
俞可:我看了卡塞尔文献展,威尼斯双年展,达明· 赫斯特在威尼斯的大展“难以置信号残骸中的珍宝”(Treasures from the Wreck of the Unbelievable) 等展览。
记者: 在众多国际性大展中,理解卡塞尔文献展是最有难度的, 它所展现的文化语境与我们完全不同,您如何看待这种差异性和今年中国当代艺术的缺席?
俞可:理解卡塞尔文献展确实有很大的难度,首先面临的问题是语言障碍;其次,是我们与欧洲的文化语境的差异性。尽管上一届卡塞尔文献展、威尼斯双年展和巴塞尔艺博会给我们以希望和曙光,但在实践中还是相对疏离的状态,我们真正理解他们的文化颇有难度。
卡塞尔文献展是在自己的文化语境下和文化范畴内所探讨的问题,对我而言,没有好坏之说。它与中国当代艺术的实践与卡塞尔没有共通性也不是一个问题,关键是中国当代艺术是否介入其中。但是,今年卡塞尔文献展的现状是中国当代艺术缺席。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从1997年艺术家冯梦波和汪建伟挤进了第十届卡塞尔文献展之后,第十一届到第十三届参展的中国艺术家都不多,但他们展示了中国艺术家关于艺术问题的讨论。中国艺术家进入卡塞尔文献展令人欣慰,但当下又处于一个疏离状态。原因是我们不想去参加还是我们的知识结构、理解方式、交流方式出现了问题。如果作为个体进行评论,这无关紧要。但在全球化语境中,深入研究是最重要的。
记者: 有人评价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布展方式异想天开,您如何评价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
俞可:异想天开比平庸好,平庸才是一种罪过,我不认为邱志杰策展的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馆是我们的“敌人”,平庸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邱志杰布展的中国馆至少可以说明它不是一个平庸的展览。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记者: 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已经结束,您对展览的感悟是什么?
俞可:第一,从威尼斯双年展来看,中国的艺术作品卖的很好,中国的艺术家很有实力。第二,展览结束后,最关键的是有没有对展览进行深入研究。第三,有没有必要一直发现问题,我们可以采取一种较为平和的心态,多思考如何介入,如何与他们展开交流和对话。迄今为止,我没有看到一篇文章能够对威尼斯双年展进行有理有据的评价,大部分评论只是描述一种感受。
任何展览都有不完美的地方,要积极的看待问题、分析问题,当然,学术研究是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前提。批判这些国际性展览的意义不大,很多旁观者没有参与实践,就急于批判,这很奇怪也很可笑。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记者: 威尼斯双年展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您看来,威尼斯双年展仍然是值得研究的个案么?
俞可:威尼斯双年展仍然是值得人们研究的展览个案。比如,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馆与旁边的意大利馆可以进行一个横向比较,为什么意大利馆的评价很高,中国馆却议论纷纷……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早期,展览空间受到制约,展览机制也面临很多问题,这些问题相应解决后为什么还是不尽如人意,这是研究一个展览需要考虑的问题。在威尼斯双年展等展览中我们如何借鉴,可以采取什么方式真正让中国的艺术家有尊严的站在威尼斯双年展上,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记者: 除了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等自带热度的展览,达明· 赫斯特的大展同样引起热议,您认为大众对达明· 赫斯特展览的负面评价的原因是什么?您观后最大的体悟是什么?
俞可:一个展览或艺术家被批评是必然现象,但要进行有理有据的批判。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观看者不够认真,达明· 赫斯特与批判者的出发点不同,判定他是商业炒作的这种评价不太真实,达明· 赫斯特可能早就认识到艺术介入的方式,即个体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他的出发点可能是对此进行深入探究。
其次,我们自身擅于将艺术与金钱等同起来,我们应该回避一个惯有经验,即我们通常认为销量高、卖得好的艺术作品存在问题。我认为我们一定要用这种眼光和经验去判断达明· 赫斯特:从本质上讲,他做艺术的目的不是为了金钱,或从中牟取利益。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最后,对达明· 赫斯特的艺术作品进行判断,需要从上世纪开始,这是一个上下联结的关系。我们不能用自身的生活经验去判断一个艺术家,应该用科学的评价体系和研究方法进行。对艺术家的判断和认识应从他们的工作室开始,有关艺术家如何进行思考,工作室是一个线索和路径。
我观看后最重要的感受是达明· 赫斯特总用一种不同的方式探索艺术,这是他最重要的一点特质。为什么他看似超常的、不靠谱的举动被定义为艺术。其实,赫斯特只是使用另一种手段驾驭我们对艺术的认知,这是中国的艺术家应该去思考的问题。欧洲人购买他的作品源于他们对艺术品的内在逻辑有基本判断,这种购买行为不具有随意性,我们不应对赫斯特和他的作品进行简单定义。
达明·赫斯特于威尼斯大运河上的格拉西宫个展“难以置信的遗迹珍宝”展览现场
记者: 您经常拜访国外艺术家的工作室,他们对中国当代艺术的了解程度如何?
俞可:我接触到国外的优秀的艺术家和策展人,他们对中国的当代艺术也不是特别了解,很多都是道听途说,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只有对这些展览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才会真正意义上融入艺术的大家庭中,我们自身也需要对艺术有一种重新的理解并进行深入研究。中国的艺术生态更多的是在一种物质化的进程中给了艺术家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享受艺术的欢乐,没有将艺术当作纯粹意义上的艺术。
记者: 近年国内的艺术机构引进大师展、国外艺术家首展等展览层出不穷,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俞可:单靠中国的当代艺术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艺术机构选择了一个具有策略化的举动。如果它可以展开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这种策略是正确的。但现实总是差强人意,在过程中会产生很多问题。如果引进的方式纯粹是为了商业,或是用一种欺骗外行人的角度去做这件事情,就会产生负面影响。比如,一些所谓的大师展其实是向藏家借画后拼贴而成,这类展览的性质很恶劣。第一,它不尊重国外的艺术家和艺术的价值;第二,扰乱了艺术的正常规律和秩序,甚至造成了一种欺骗。所以,如何引进和更好的交流学习,如何使双方有交互和相遇,这些问题值得商榷。这一前提是真诚,其次才是工作方法,否则,会遇到更多问题,我认为当下的大多数展览缺少真诚。(作者 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