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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在威尼斯展出半年后,策展人邱志杰带着第 57 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中国馆的作品,经过长途海运回到国内,于 3 月 31 日,在上海明当代美术馆和北京时代美术馆同时推出落地展《不息-第 57 届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
回国的这两场落地展,展出了在威尼斯亮相的所有作品,只是因为这两个美术馆的空间条件与威尼斯军械库油库展厅的空间有所不同,所以在展陈上略有调整,在 80% 还原策展形式和思路的基础上,补充了因为威尼斯空间局限,部分艺术家当时未能展出的作品。
如果你遗憾没去成威尼斯欣赏中国馆作品,那么这次为期两个月的双城展就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了。当然,如果你对艺术和中国传统手工艺的碰撞感兴趣的话,这也是一场值得亲临现场体验的展览。
与大多数艺术展上或是先锋、或是高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不同,这次担纲中国馆策展人的邱志杰,请来的四位参展艺术家,除了当代艺术界熟知的邬建安、汤南南之外,其余两位都是深入中国民间传统艺术的老手艺人,汪天稳是一位从事皮影雕刻艺术 50 多年的工艺美术大师, 姚惠芬则是一位苏绣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民间艺术元素唱主角,也增加了展览本身的观赏性。
而身为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院长,策展人邱志杰近些年的艺术创作方向也在向民艺靠近。
“我回想我自己这几年接触各种工艺,做纸,做竹编,做玻璃,调查陶瓷、石雕、木偶,真的是一场广阔天地中的再教育。这些工作经常把我带到对整个当代艺术制度的怀疑中。”邱志杰表示。
整个展览以“不息”应对整个威尼斯双年展的总主题“艺术永生”(Viva Arte Viva),提出“中国艺术“不息”的力量来自精英与民间的互动,代际传递的师承,以及积极的合作”。
在策展过程中,邱志杰也会思考让人左右为难的提问,“是传统工艺需要当代艺术家,还是当代艺术家需要传统工艺?”
在他看来,“这些民艺,不是等着被抢救的遗产,不是可以利用的新的市场资源,不是中国牌里另一种压箱底的秘密武器,我们的基本思路根本不是用当代艺术给民艺出炉,救民艺于半死不活,而是用民艺来救治百病缠身的当代艺术。”
这也是邱志杰为展览取名为“不息”的原因,“我要的就是这种生生不息的东西,因为中国人是不相信不朽的,只相信不息的,太行山是不朽的,但愚公家是不息的,不朽的太行山碰到不息的愚公就废掉了,这是中国人的方式。”
在明当代美术馆的前厅入口处,邱志杰以地图的形式,描绘了展厅的布展情况。这并不是一张强制观者按照既定动线观展的导览图,而是告诉观众们,不管你从展厅的哪个方向进入,都可以沿着一条线,把所有展品串联起来。
展览中展出的多件录像、绘画、雕塑、装置、刺绣、皮影、摄影乃至多媒体剧场等作品,都是艺术家与民艺匠人们交叉合作的结果,而非各自独立的创作。
《不息-移山填海》多媒体皮影表演是这次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不息》展览的核心作品,也是策展人和四位参展艺术家的集体创作,担任皮影操作的签手和乐器演奏及演唱的乐手、指挥和主唱,都是来自陕西华县的艺人。
上海明当代美术馆是由上海造纸机械厂的工作车间改建而来的,呈现 U 字空间,形成完整的下沉式舞台架构,分上下两层,内部空间高达 15 米,很适合各类实验和当代艺术展演活动。
比如邬建安与汪天稳合作的巨幅作品《九重天》,就是用传统的皮影雕刻技术手段制作的,高六米,宽四米,是展览中厅最吸睛的一件作品。
而绕过作品《九重天》,展览中厅就成了多媒体皮影表演的小剧场。
展厅里设置了三个皮影表演和录像投影屏幕,汪天稳与汤南南、邬建安合作制作的皮影形象在这三个屏幕中上演。预先制作的录像投影内容取代了普通灯光,成为这场皮影表演的光源。
表演的故事基于三个中国传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和鲲鹏变化。三个屏幕分别对应这三个传说,三个屏幕的内容也互相连接。精卫鸟加入愚公移山的场景,促成了最终把山搬走的过程。鲲鹏反复变化的过程是由机械驱动,成为不息的生灭变化的钟表。
观众可以散布在展厅各处,既可以观看幕布正面的表演,也可以观看幕布背后操纵皮影的过程或现场绣娘们的工作。 整个表演过程约半小时,开幕期间将每天安排数场集中的表演。
此外,除了展出的作品,策展方还拿出了相当大的空间展出民艺相关文献,并将“不息”在威尼斯双年展展出后媒体或业内人士关于展览本身的讨论、争议拿出来做了一面展示墙。
比如是否应该使用皮影和刺绣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去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这样的“当代艺术”活动?中国馆对于皮影和刺绣这类传统工艺的运用是否误解“当代艺术”?运用传统元素是文化投机还是文化自信?是否存在普世的“国际当代艺术”等等,这些充满争议的讨论都成为了回国落地展展览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