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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素描是西方造型艺术的基石,分为习作性素描与创作性素描。其中,与大众所知的习作性素描不同,画家笔下的创作性素描,也是画家与世界对话、表达自己思想、情感、精神境界,是一个毫不逊色于其他艺术创作的艺术类型。
在当代艺术层出不穷的当下,以素描为展品的展览可以说是难得一见。2018年5月12日,展览《素问》第五回展(巡回展 上海站)在宝龙美术馆7号展厅开幕,展出的素描作品包括何多苓、冷军等的作品。
据了解,《素问》系列展览创立发启于2012年,2018年启动的《素问》第五回展,首展由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和英盟当代艺术馆联合主办,此次第五回展(巡回展 上海站)则由宝龙美术馆与英盟当代艺术馆携手举办。
展览现场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记者在现场看到,从展出风格、样式、材料乃至工具来看,亦多种多样。有写实的,有写意的,有抽象的,有抽象与具象结合的;有用油画的方式,水彩的方式,铜版画方式,水墨的方式,当然更多的仍然是传统素描的方式;工具的使用上有炭笔、铅笔,也有用色粉笔、油画棒,毛笔……
高小华 布拖人
高小华作品
如今所谓的当代艺术,新的材料、博眼球的装置作品,是否会掩盖一些真实的东西?
在展览现场,策展人唐红萍告诉“澎湃新闻·艺术评论”,这些作品是用一些简单的工具和元素创作出来的,并且颜色大都控制在三个颜色以内,但依旧能够呈现艺术家的一些思考。“艺术创作并非要一个宏大题材,或者说特别完整的一个主题性创作。艺术家在创作作品的同时,常常会回到原点,用(素描)这种简单的方式来梳理自己的思路。这样的梳理其实和之后的创作是一脉相承的。
冷军作品
何多苓作品
徐芒耀 塞纳河畔
从何多苓的素描作品中依旧透露着其抒情现实主义画风;徐芒耀的素描作品则充分显示了他那扎实的塑造功底;而冷军的小幅作品则是一反常态,呈现了艺术家的另一种心声。
唐红萍认为,“喜欢绘画的人,并非是去拿绘画去换取什么,而是一种有感而发的自我表达。而素描,草图等无疑是艺术家最纯粹的艺术语言,也不会被他人所左右。虽然手稿是随意画几下就能绘制出来的,但其中蕴含的手感、情感是很生动的,比起一些成品作品,反而更能吸引人。”
郭润文 教堂之九 纸上油画棒
庞茂琨作品
佟飚作品
曾任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的徐芒耀则向记者表示,在他看来,展览是带有学术价值的。“中国的素描展览展现的并不多,即使是在西方,也是更多地去展示成品,素描展览依然很少。”
展览展出高小华、顾黎明、郭润文、何多苓、冷军、李晓林、刘海辰、马千笑、孟涛、庞茂琨、佟飚、王华祥、王子奇、文中言、徐芒耀、杨千共计十六位艺术家近百件作品,涵盖了多位蜚声艺坛的资深艺术家,亦有一批后起之秀。
王华祥 向后的实验8 号
展览现场
而对于以素描作品为主的展览意义,英盟当代艺术馆负责人周海夫则以展览名字“素问”作解释,“‘素问’是隐喻着质问当下的艺术生态。“在策划整个展览时,当时艺术圈是一片喧嚣、浮躁、有些人是在为评委创作、有些人是在为市场创作、有些则在为国外的买家创作。很少有人是在为自己绘画,很多艺术家远离了初衷,并没有去思考如何表达自我。”
展览将展出至2018年6月3日,在宝龙美术馆巡展结束后,还将在全国其他五个城市进行巡回展。
在展厅现场,曾任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的徐芒耀就素描对于当下现代艺术的意义表达了一些观点。
“中国的素描其实是两条线,上个世纪20年代,中国一部分画家去法国留学,徐悲鸿、颜文樑、林风眠等人。而这些人学习到的即是所谓的法国素描体系。徐悲鸿去过新加坡,去过印度,把整个法国的教育体系就搬到中国,自己也成为了中央美术学院的第一任院长。而因为中央美院的关系,这样的教育体系也无疑影响了全国的各大美术学院。而另一派是苏联体系。19世纪的法国学院派是世界艺术的中心的,意大利也好、德国也好,他们的绘画体系都是法国体系。而俄罗斯也是学习了法国的绘画体系,这和徐悲鸿带入中国的西方绘画体系其实是一样的。”
他认为,这两条线中,一条是俄罗斯传来,一条是中国人直接从法国带回来。但是俄罗斯离西方更近,在文化上也很接近,所以他们的接受度和吸收的速度无疑更快。相比之下,中国的学习是打折扣的。因为无论是林风眠也好、刘海粟也好,都是学习中国画的,素描基础相对较差。所以从俄罗斯转来的素描相对完整。“在圣彼得堡的列宾美术学院,你能看到他们的解剖教室,也能看到学生如何上解剖课、人体课的。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古典美术学院,其中有一个教学课程是花一年的时间去塑造一个人体模型。用泥塑去做人的骨骼,肌肉,慢慢将不同部位不同形状的肌肉贴上去,最终做出的人体雕塑,一半是骨骼,一半是肌肉。在这样的教学下,学生对于人体的掌握的质量是很高的。对比之下,现在中国在人体、解刨课等方面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的。艺术到今天这个地步,应该是什么都存在,什么都有。但并不是说穿牛仔裤了就抛弃了长衫、旗袍,也并不是说因为有了当代艺术、装置艺术,就要毁坏传统美术馆、博物馆里的经典作品。”
“艺术并非科学技术。人们运用的手机从只有打电话的功能到现在的智能手机,这是生活中的,是工业产品上的,和文化是不一样的。在素描的教学中,我认为得看大家的发展方向。如果有人希望搞抽象艺术、装置艺术,对形体的把控上没有高要求,那么当然不需要很强的素描功底。如果有人的绘画风格是写实的,即使是梦幻、荒诞的主题,19世纪学院派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素描是值得研究学习的。而现在艺考需要考素描,在我看来则是教育体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