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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Marc Jacobs(左)为“2018时尚数字大奖”年度最具数字影响力跨界美学倡导者蔡康永(右)颁奖
天津美术网讯 近期,华扬联众携手百度营销研究院共同揭晓了“2018时尚数字大奖”的20项大奖。其中,主办方将全新推出的“跨界美学倡导者”奖项颁给蔡康永。
提到“跨界”,蔡康永实至名归:在台湾主持界,他凭借《真情指数》 《两代电力公司》《康熙来了》等节目摘得台湾电视金钟奖;挥别“康熙”后,他实现“想拍电影”的诺言,携小S和林志玲带来《“吃吃”的爱》;他曾是《GQ》国际中文版创刊总编辑,7年前还首次设计女鞋,命名“Cai Shoes”;十多年前,他与蔡国强合作,将爆破作品“招财平安符”在电视购物频道里出售,后来,这场“行为”被台北当代艺术馆收录在展览“偷天换日:当代美术馆”中得以展示……
在众多跨界尝试中,蔡康永尤爱艺术。
顾福生《何先生》油彩 画布 1959年作 台北市立美术馆馆藏
15岁那年,他第一次为父买画。在《艺术里的金钱游戏》中,蔡康永详细地描绘这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当时正在跟顾将军打麻将,把我叫到一边小声交代说:‘你赶快去画展现场买幅画,给顾家哥哥捧场。’”文中的顾哥哥,是“五月画会”的重要成员顾福生。
相比中国传统绘画和近代艺术,蔡康永更钟情当代艺术。他说,它们个性相似:很叛逆、很冒犯,但也会温柔。
他买的第一件作品是谷文达的实验水墨。“张颂仁看到我一副初次接触(当代艺术)的感觉,就很开心地跟我讲谷文达去理发店里面收集别人头发的故事。他还提醒我,可能头发会有臭味,问我在不在乎。我觉得,这种拥有活人的味道,是特别迷人的事。”蔡康永告诉雅昌艺术网。
赵能智2015年个展“独角戏”《婴儿系列》学古斋画廊 展览现场
除了谷文达,蔡康永还在汉雅轩看中了赵能智的作品——一个像鬼影的小孩。当时,它已被一位医生买走。一年后,这件作品重新出现在蘇富比慈善拍场上,蔡康永故而“失而复得”。一位资深藏家告诉他:“那幅赵能智我也想买,但它前面,是一幅竞争激烈的常玉,全场情绪沸腾,惊魂未定,一个闪身,我就错过了。”如今,赵能智的作品价值已翻了十倍。
蔡康永与村上隆的作品(资料图片)
艺术品难免存在价格泡沫。买画时,蔡康永并不将增值空间放在首位。有一次,他以单幅约5000元人民币的价格,买下一组村上隆的限量版画,只因看上去“很喜庆”,名字“New Day”寓意也好。后来,他常向朋友介绍村上隆的版画,以及奈良美智的“失眠娃娃”。
现在,蔡康永常常挂着肖恩·斯库利的作品。“抽象画(挂着)不那么干扰,让人比较放松。”他说,“这些作品只是暂时经过我的生活,然后带给我一些力量。接下去,它们的任务是到别人手里,带给别人力量。”
这就是蔡康永的收藏之道,尽管,他并不认为,那是收藏。
蔡康永
对话蔡康永
雅昌艺术网:您这次获得“跨界美学倡导者”奖项,怎么看待时尚、设计与艺术的跨界?
蔡康永:我们在区分设计跟艺术的时候,其实就是区分它可用与不可用。人永远拥有一个特权,就是“我的东西必须要可以用”。设计师绝对要达成这个任务。
我曾在新西兰参加过一个时尚活动叫做“可穿的艺术品”。你可以想象,所有的设计师都把他们梦想要放的材料放到了人身上,那些东西我们并不会定义它是衣服,我们定义它是穿在身上的艺术。这意味着,其实我们已经不再把时尚当成是为了要达到衣服的功能,我们希望它表彰我们的个性。所以,我相信,时尚有一天会走向非常私人的部分,接下来,会是一个大家都在私人定制的时尚时代。
雅昌艺术网:台湾有丰富的收藏土壤,您为何只钟情当代艺术?
蔡康永:我有一个朋友是广告圈的大才子,他家有张张大千(的画)。他看到画上有很多白色的天空,就用圆珠笔在上面画了一架飞机。他爸看到,就把他“痛打”了一顿。他觉得自己很倒霉,觉得天上常常有飞机经过,为什么我们家张大千的画上面不能够有飞机经过?
我当时就很爱这个故事。我家里挂的那些古老的水墨画,让我觉得跟我生活的地方没有关系。我开始发现,当代艺术家在做那么勇敢的(事)。他们的个性跟我很像,很叛逆,很冒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才能给我力量。所以,我没有办法看着一幅张大千、齐白石而感到有灵感被启发。但我看当代艺术的时候——也许我的反应跟别人一样,说好丑,可是在说好丑的同时,我也会觉得超“有种”,它让人觉得你不是很孤单,有很多人跟你想的事情很像,这个感觉很不错。可是,我身边也很多爱艺术的朋友都不喜欢当代艺术,他们觉得太可怕了。
雅昌艺术网:他们不喜欢的部分,是当代艺术审美和表达方式,还是价格的泡沫?
蔡康永:价格的泡沫其实发生在艺术的每一个区域。古董或者是水墨画一定也有价格的泡沫。
雅昌艺术网:您独立收藏的第一件作品是什么?
蔡康永:谷文达的一件作品。他在用头发编成的纸上写了书法。当时,我在张颂仁先生的画廊(汉雅轩)里看到这件作品。张颂仁看到我一副初次接触(当代艺术)的感觉,就很开心地跟我讲谷文达去理发店里面收集别人头发的故事,我听着觉得很好玩。他还提醒我,可能头发会有臭味,问我在不在乎。我觉得,这种拥有活人的味道,是特别迷人的事。同时,我也觉得书法跟沉浸在中国文化里的人是有关系的。
雅昌艺术网:您当时就买下了吗?
蔡康永:也没有,我去了汉雅轩两三次,听张颂仁老板说了两三次。经他推荐,了解谷文达是很有代表性的创作者。
雅昌艺术网:张颂仁有没有给您推荐其他艺术家?
蔡康永:当时,他还介绍邱世华的作品。但他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画过东西。我死命地盯着那个画,觉得它除了有“发霉”之外什么东西都没画。我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买回去,可是我朋友可能会喜欢。后来,我朋友买回去之后,她的丈夫就叫她退还,他说:“你为什么买一张快发霉的画回来?”所以,我相信,如果我买了的话,(是不是)也要还给张颂仁了?
雅昌艺术网:这可能就是收藏当代艺术非常有趣的一面。有没有哪件作品,收藏起来颇为周折?
蔡康永:我在张颂仁那里还看到过一张赵能智的作品,他画了一个像鬼影一样的小孩,他的站姿很像在跟全世界对抗,我非常喜欢那张画。张颂仁跟我说,那张已经被一位香港的医生买走了。
后来有一次,我的一位朋友说,蘇富比有一场慈善拍卖,让我去看看。当时我还没有去过拍卖会,但那场是一个电视圈的一位前辈主持人帮他们一起做的,所以我觉得也应去支持。等到了现场,我就发现了那张错过的“鬼小孩”。我很兴奋地去拍,原本以为那么好的画会有人和我抢,没想到很顺利地拍下。那时,蘇富比就说,这人一开始就买这么可怕的东西。后来,他们每一年都帮我准备一个像鬼的小孩,说这张是为你准备的。我说,我并没有要收藏像鬼的小孩啊~ 那张赵能智,我也没有拿出来挂过,因为我害怕~
雅昌艺术网:它现在在哪里呢?
蔡康永:在仓库。有一天停电,我就把它拿出来放在蜡烛前面放了一下,看了十分钟就毛骨悚然,就赶快收回去。
雅昌艺术网:目前,您家里或工作室挂得最多的是谁的作品?
蔡康永:我很喜欢挂季大纯的画。现在,也挂一些西方抽象艺术家的作品,比如肖恩·斯库利。斯库利的作品都是线条,不太干扰。有些画,挂个几天就觉得“吵”死了。每次经过,都要被画里的人看一眼,觉得很“可怕”。抽象画让人比较放松。
雅昌艺术网:过去几年,肖恩·斯库利在国内几个城市做过个展。上海的当代艺术博览会上也出现过他的作品。您有关注过上海的当代艺术氛围吗?
蔡康永:我小时候的印象,上海就是一个全世界都超级时髦的都市。在当代艺术这个部分,我觉得上海绝对有资格跟纽约、柏林、伦敦、东京同步地来感受当代艺术的乐趣。所以,虽然上海已有(西岸艺博会、ART021)两个当代艺术艺博会,但还是不够,应该可以有更多。我在微信上订阅了很多有关艺术的公众号,每一次只要上海的哪些展览,我会整篇都看完。很感叹,这么好的展览都没有办法来看。
雅昌艺术网:您比较喜欢看哪方面的展览?
蔡康永:和观众互动性强一点的展览。我有次去龙美术馆的“15个房间”。有一间房,本来不应该有表情的表演者认出我,就说还要合照。我说,你的表演规定你不能动啊,他说,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人。结果,他惊动了另外14个房间人来,我只好落荒而逃,没有办法把展览全部看完。但那次我印象很深刻,小野洋子的房间是全黑的,我进去时,差点撞到了墙壁,我就觉得好好玩。
雅昌艺术网:您曾和蔡国强有过合作,最近接触得比较多的是哪位艺术家?
蔡康永:最近连续有机会跟曾梵志吃饭。他在我朋友家里面请我朋友拿出一些古画的图录。我说你在干嘛?他说,他想画那些石头。他给我看过在报纸或杂志上画的石头,也分享了彼此喜爱的艺术家。
雅昌艺术网:能否分享一下您的收藏观念?
蔡康永:我没有收藏的观念,我根本不觉得那是收藏。它是暂时经过我的生活,然后带给我一些力量。接下去,它们的任务是到别人手里,带给别人力量。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象或者规划过收藏这件事情。
这是一个有趣的循环。画本来就应该在不同的人手中流动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国内应该要有更多的美术馆,让艺术品可以被稳定的收藏起来,而不要一直在外面流动。我们最好能够养成一个习惯,让艺术家最棒的作品都进美术馆,让更多人能够看到。
雅昌艺术网:接触并收藏当代艺术后,您对它的理解发生哪些变化?
蔡康永:中国当代艺术能发挥出中国文化里很迷人的气质。蔡国强和我说,他爆破在天空散开来的时候,觉得好像水墨在天空晕开来的感觉。所以,当代艺术不必然是叛逆或者是冒犯,它也可以很温柔。
雅昌艺术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