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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由法国里昂界外艺术双年展BHN组委会、上海大学出版社主办的“界外艺术——法中艺术家作品交流展”2016年6月在上海新华中心-新空间开幕。
这是首次在中国大陆举办的中外艺术家界外艺术作品合展,标志着中国界外艺术思想的诞生。此次展览由中国界外艺术的发起人和积极推广者张天志、中国著名当代艺术家李山策划,汇聚了法中两国知名原生艺术家和目前活跃在界外艺术领域的一批优秀艺术家的作品,所展出的作品包括:绘画作品、摄影作品、一系列原生艺术纪录影片及里昂界外艺术双年展资料片。
谈及展览的举办初衷,中国界外艺术的发起人和积极推广者张天志指出,原生艺术与界外艺术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在人类学、心理学、社会艺术领域造成巨大争议和深远影响的艺术现象,两者并不是一个标签和生硬的概念,而是看待艺术的全新视角——从艺术的边界出发,反思艺术价值的所在和艺术的本质,崇尚对人与自然、人与世界和他者关系的自发、朴素表达,以及这种“原初”视角为当代艺术带来的思考和启示。此次展览正是着眼于向国内更广泛的公众——不仅向艺术界、也向普通公众介绍、展示原生艺术的意义和魅力,不但为上海艺术界带来新颖生动的讨论,也为上海公众带来全新的艺术体验。
从“原生艺术”到“界外艺术”
什么是 “原生艺术” (Art Brut)?想要一下子准确回答是困难的。连发明这一名词的杜布菲(Jean Dubuffet)自己都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去思索和定义:由艺术领域之外的群体 (如精神病人、监狱犯人、社会边缘的离群索居者等)自发创作的艺术作品。
在杜布菲启发下,另一 位从事原生艺术推广研究的艺术家阿兰·布尔保奈 (A.Bourbonnais)在70年代初提出了两个新的概念:“界外艺术”(art hors-les-normes)和“ 特异艺术”(art singulier)。1983年,他创立了自己的界外艺术美术馆“La Fabuloserie”。
2005年,四位里昂艺术家:吉·达勒维 (G.Dallevet)、洛翰(Loren)、让·弗朗索瓦·赫尔(J.F.Rieux)和玛塞尔·贝纳穆 (M.Benhamou)决定将界外艺术的精神带来里昂,成立了BHN组委会并举行了第一届外艺术双年展,并为其加入另一层核心意义,即H代表的人文意义。
从杜布菲闻名的“原生艺术”收藏当中找到三种主要的类型:精神病人的艺术的表现、通灵者的绘画、具有高度创性与边缘倾向的民间自学者创作,而广义的“原生艺术”则尚包含了受到文化艺术影响的学院主流的颠覆者。这些原本在私密角落默默从事、无感于正统美术给予定位的创作队伍,在五十年渐次曝光之后,不仅因艺术界肯定与揭去神祕面纱,走出当代艺术后台,甚至还吊诡地被收编入西方的艺术史中。
折射当代艺术的生存危机?
法国里昂BHN组委会主席吉·达勒维 (Guy Dallevet)指出,不仅仅把原生艺术当做一个概念,如何关注去当代艺术与原生艺术之间的关系,这也是界外艺术双年展的主要目标。
事实上,他同时也透露说,杜布菲的观念也并非完全被公认,目前法国对原生艺术还有存在很大的争议,然而原生艺术的一直伴随着争议下不断被认同与发展,这是认知观念的发展:“从三十年前“大地魔术师”的策展人把原生艺术和当代艺术放入置同一展馆,活动还没有结束其就被免职;到三年前威尼斯的双年展,说明当代艺术对原生艺术是包容接纳的态度。”
他指出,界外艺术强调艺术之间的联系和开放,它是开放而非对立的:“我们一直本着非常开放的角度去看待艺术本质的谈论,还不断学会与当代艺术进行合作。”
艺术家李山则认为,原生艺术提出了新的问题: “原生艺术使我们对精神病患者的认识是否产生新的看法?我们应该如何定义精神病?所以我们无法从艺术语言角度谈原生艺术,或许应该如从原生艺术家创作的角度来谈论:原生艺术对我们人类文明走向提出了什么新的问题?是否是对人类艺术史缺失部分的补充?”
在他看来,原生艺术是当代艺术和学院派出现审美危机的一种反射:“是否我们应该反省我们的阶级观?当代艺术和学院派出现的审美危机是我们目前面临的巨大问题,我们应该如何面对它?原生艺术可能给我们什么样的启示?”
他直言指出,当代艺术对与原生艺术采取包容开放的态度,其实是当代艺术遇到了生存危机:“原生艺术被列入当代艺术中,是当代艺术遇到了困境,是它们向原生艺术汲取水和养分。”
在评论家朱其看来,似乎并不应该把原生艺术看成是当代艺术的一个分支,而应该用新的艺术史的眼光看待它:“原生艺术不能被看做是原始艺术,新的艺术史应用新的眼光看待原生艺术。”
纯粹与本真 原生艺术的发展机遇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公众在第一次面对这些原生艺术作品时可能会感到陌生和困惑,也让人联想起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 (Yayoi Kusama) ,她的的创作常常被评论家归类到相当多的艺术派别,包含了女权主义、极简主义、超现实主义、原生艺术 (Art Brut)、波普艺术和抽象表现主义等。但在草间弥生 (Yayoi Kusama) 对自己的描述中,她仅是一位“精神病艺术家” (obsessive artist)。
对此,法国里昂界外艺术家洛翰透露说,原生艺术中的创作元素很难判定是否有文化痕迹,他经常在自己的画廊中展示原生艺术作品,在与大量的原生艺术家在进行交流时发现,他们创造的是自己或者是上帝,这些自我的对话或对于神的交流是创作的催化剂。他们通过这些交流和创作产生很大的快感,就像是一种游戏:“原生艺术不是为了满足其他人的需求,而是自我满足,这也是他们可以一直创作的主要动力。他们对艺术的创作完全是自发的,自我纯粹的,无法克制的,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创作。”
原生艺术家游离在艺术体制之外,他们的创作领域不受任何限制,作品也总是出现在大众意想不到的地方。或许原生艺术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其秘密、不可预知的本质。所以,让·杜布菲才会说:“艺术不会睡在我们铺就的温床上;一听见有人呼唤,它就逃走了:艺术喜欢隐姓埋名。最美妙的时刻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博士何鹂指出,中国传统艺术是在技术、技法、理论知识的继承后,在进行自我语言的再创作。而原生艺术是没有技法、规则,是自我产生的理念,它是对生活、情感、两性关系、对自我认知的表达。这也与传统艺术受社会、经济、政治服务有所不同,它原生艺术是自我快乐的表现,它的出现同时也对中国美术史提出了挑战:“艺术的本质是什么?是人人为艺术还是艺术为人人? ”
洛翰指出,强调原生艺术的“纯粹性”,正是为了寻找艺术的纯真性和以人为本的艺术家状态,这才是原生艺术的本质:“当面对艺术作品时我们才能真实了解他们。”
也许正是因为原生艺术的“纯粹”与“本真”的珍贵性,使得对原生艺术的推广都显得谨慎与小心,它就像是不愿意被商业艺术污染的“净土”,张天志表示, 中国的原生艺术家都是在舞台之后,真正走向前台还需要很大的挖掘时间,也需要不断地推动,才能慢慢改变这样的现状。
但是这种推动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有非常的耐心:“因为通过对原生艺术家的帮助,他们的创作风格可能会发生改变,没有了生活的压力,他们的创作可能会更加放松,作品可能会产生一些变化,所以原生艺术在中国的发展还是有很大空间,将来会有很大希望。”
李山也认为,由于原生艺术的概念刚刚在中国提出,中国对原生艺术的推动如何推动?中间的矛盾是也需要进一步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