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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思想与方法”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北京
2018年7月21日——2018年10月18日
天津美术网讯 艺术在当代社会似乎显得格外重要,尤其是能够提供思想引导和方法实践的艺术。2018年7月21日,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徐冰在北京的首次个人展览“思想与方法”面世展出,该展览抛开了所有线性的时间观念,让人同处一个空间与作品对话,与社会交集,与现实博弈。这样既有思想理论的基础,又有方法论指导的实践方式,让今天当代艺术在中国这片土壤上重新“内观几身,外思千方”。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天书》
撕开时间之皮
展览名称的定义,从策展人田霏宇和冯博一策展视野来看,徐冰从一个中国当代艺术的“先锋”代表走向全球当代艺术机锋的关键人物,最后回到祖国,回到自己母校任教,并以此重塑自身世界观的体系,建构出对于当代艺术的全新认知方式。徐冰将视野从国内投向国际,再从国际回归国内,每一个时期面对的问题,不是时间封锁的限制,而要展开与这个现实世界和自身面对的“处境”进行思考,并从中得到自己的结论。确实如此,作为一个国际知名的当代艺术家,我试图想撇开所有与名声、荣誉相关的信息干扰,撕开时间之皮,真真切切地来感受一个“艺术创作者”的思维构想和实践方式。因为从每一件作品肆意出来的张力,都有一种“奇异”的力度。将之审美的可能性,徐冰的创作是具备超强可见度,但埋伏的纵深感却真的是“曲径通幽”之感。作为他个人的创作而言,他在预览会上讲到:“我不重视艺术形式和流派本身,我重视社会现实给我补充的思想内容和思想动力”。那么时间的可塑性只是艺术及其艺术形式自身的一个载体,而真正要创作核心是社会现实。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英文方块字书法》
而作为艺术自身,既要受到时代影响,但又要从这个时间限制里挣脱。因为一旦圈定一个所谓的“性质”也就意味着艺术被囚禁。因此形式的诸多表现方式,流派的繁复定义风格对于艺术自身来讲都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内在的精神是具备一双对现实灵敏的触角,在这个敏锐且果断的判断中,是不带有个人偏见和情感的。面对此次作品中,有一系列作品围绕着“文字”在不断尝试和创作,从1987年《天书》、1993年《英文方块字书法》、1999年《文字写生》,还有2006年开始试验的《地书》,对待同一个关于汉字的问题上,徐冰解构了人们对汉字的认知体系和观念,并且汉字是文化的根本记忆和载体,他的解除和重新嫁接,让新英文书写展开了对汉字的新生意义,如他所想“文字是人类文化的根本,对文字的改造是对人思维最本质的那一部分的改造,历代统治者都深谙此道”。而这种艺术创作的方法背后,是怎样的思考?这肯定是在撕开时间表层时候,思考文化深层的基因,乃至于人类自身历史和思维本质的思考。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鬼打墙》
艺术介入的“处境”
我更愿意把这种艺术创作方式的核心叫做“处境”。从这个概念引申过去可以有三层意义来解释。第一,这是一个现实且真实的世界,毫无保留地在彰显社会它自己的所有面貌;第二,这个真实的对镜,也可以说是一个“镜像”,它所有彰显的情状、样貌及其问题都会升级到一个观念层面的思考,这涉及到道德、伦理、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相关;第三,则是面对“处境”所要突破的所有局限和障碍,面对所有的现实和问题,听到所有观念价值的批判,这时候的“处境”则是象外之境。司空图说“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真正能够把握核心,认清现实,并不被现实所困扰的艺术家才能创作出坚实有力且意义深刻的作品。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蜻蜓之眼》预告片
在他的作品中《烟草计划》似乎如其所示的“虎皮”将多重隐喻的成分弥散在整个展览的过程中。在投入到“烟草计划”的准备时,他对社会的关切程度逐渐在加深。他以社会学的研究方法和思路介入到历史语境、现实社会、国际资本、文化渗透、全球劳动力市场、环境危机等问题当中去了,尝试着用60多万根香烟制作出来一张“虎皮”,再投射到在纽约花6美元买一包香烟的价格,可以在肯尼亚买5棵树种植的衡比过程中,艺术的实践方式正在将这一切有有意味的思考置换一个形式,并唤醒每一个观看者的心灵来看待这个现实世界。《何处惹尘埃》这件作品来源出自禅宗思想的观念,而在其艺术创作过程中又切实地包含了全球化背景下人类命运、个人利益和政治关系之间的脆弱性和关联性是什么,徐冰从“9/11”这一个事件提出问题,用大楼垮塌遗留的灰尘来创作这件作品,尘埃的渺小虚弱,历史的荒诞不经,现实的残酷悲悯,贯穿而来的只是一种表达,而这种表达是艺术介入社会的一种方式。《蜻蜓之眼》则更集中在于搜集公共监控视频,剪辑成电影,以无导演的电影形式颠覆着人们往常对“真实”的态度,也拷问着“怀疑”本身的问题,对社会现实中监控系统、表演、假象展开更强烈的观看方式。“处境”是社会现实构建的一个“象”,而艺术介入的真正意义是要对这个现实社会“处境”的认知和超越。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烟草计划》
开启艺术与生命的自由与无限
“外观” 在突破凝视建构的景观后如何用非目光接触的“凝神内省” 展开另一种观看方式;“内思”在摆脱平庸、世俗、烦扰一切外界因素时,保持着内在逻辑的严谨性从心灵深处去精炼-沉析。“外观”更集中在对于事物本身的一种“凝视”,而凝视本身是从可见之处回到事物本身,通过“凝视”抛弃一切理论及批评,进行对自然之源,世界本质,乃至于这个“物”本质的追问。这是一种“纯化”的观看方式,也是将一切现实收归当下的再思考。“内思”凝神聚气,观照内在的气息、心理变化和外物动态,最后能够直接而全面地感知并体会。所以凝视不是去除物象的外部,而是要用心去观照。收束风景与自身之内,将所有生命气息转化为能量。从“外观”与“内思”的内在含义中似乎有一种东西方美学的审美方式,但对于徐冰来说不论是运用中国“内思”思考问题,创作艺术还是身处美国在全球化影响下进行“外观”对艺术的再制造,这其中都呈现出一种他融合视野和多元兼容。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何处惹尘埃》
面对这个展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还是在于:“当代艺术在中国这片土壤上如何重新“外观与内思”呢?对徐冰个人来说,他的思考“现在也不能说想清楚,当代艺术这件事或者说‘什么是艺术’这件事在今天是最不清楚的事。当代艺术其实就和世界的不清楚是一样的,因为变异太快,就像世界变异太快一样。人类没有足够的准备、经验以及思维的匹配来看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艺术也是一样。”面对这样转瞬即逝的变异,艺术家就必须创作出超越现有概念和知识范畴的东西。这种方式恰好给足了艺术无限的自由空间和生命力,让它在现实中自由生长。而这种自由与无限也正是一种对艺术特权的消除,市场资本的抵抗,艺术介入的召唤,艺术概念的警惕。
“徐冰:思想与方法”展览现场 《背后的故事:树色平原图》
现在看来,此次展览更像是艺术自身历史的收束,从艺术家思想意识的表达,到方法的实践转化过程中,社会现实的“处境”更具备艺术创作土壤的基因。而作品的形态和内容的展现必须抽离于时间的限制,能够有对“处境”的甄别。也如徐冰所想到的,艺术的创作更需要艺术家不遗余力地发挥创造性并做出对社会最大的裨益的艺术。相信在未来,艺术在自由的空间里开启着无限的生命力。(黄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