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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8月4日,艺术家刘可的最新个展“圣维克多山:刘可”亮相蜂巢(深圳)当代艺术中心。这是继2015年蜂巢(北京)举办的“蔚蓝之上的聆听:刘可个展”之后,艺术家在蜂巢推出的第二次个展。展览主要呈现刘可新作“圣维克多山”系列及具有上下文逻辑关系的相关作品。
“圣维克多山:刘可”展览现场
生于1976年的刘可,1995年就读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本科毕业的他曾戏剧性地回到湖南老家当了几个月的警察,然后发现好像和自己追求的东西有点不同,所以又被老师召唤回去读研了,并且进入了当时广美最新的、还处于初创阶段的第五工作室。2003年,刘可毕业留校任教,自此开启了个体艺术实践与实验艺术教学、公共空间艺术实践互为反哺的工作方式。
艺术家刘可
所以,如若要详解刘可,个体艺术实践、艺术教学、公共空间艺术实践,是互为渗透、缺一不可的三个方面。
自90年代后期初涉抽象绘画,刘可经由几个阶段性的探索,最终跳脱出造型的既定束缚,将画面回归至极简的色块与线条的叠加,也以此构成了自己独特的、富有代表性的绘画风格。
“圣维克多山:刘可”展览现场
此次展出的“圣维克多山”系列作品,开端于2017年,新作中无限趋近的线条与色块打破先前较为完整的垂直排列秩序,以碎片式的叠加构建出更为多重的平面。存在于不同平面间的空间能量因其流动感而难以捕捉,但却“坚毅结实”。在这里,我们已可看出刘可娴熟的手法和确定的心态,但之所以有如此稳健流畅的呈现,其中也经历了一番曲折的探索。
刘可 圣维克多山岩石之三 2017 布面丙烯、水性材料 60×50cm
刘可坦言,实际上他早期的作品上是一种偏向于细密繁复、叙事性的风格。“为何我后来会转向简约呢?因为我发现那种细密繁复的、叙事性风格存在着较大的重复性,比如第一张画结束之后,我第二张又要从头开始,每一张都会受到一种事件性表现的约束,但实质上很多工作是可以借用之前的内容,然后再往下发生。”
砖汉堡 装置 2001
城市之光 装置 2002
贡布里希的《艺术与错觉》亦是启发刘可转变的点点星火,他若有所悟:原来艺术家很多时候是有负担的,对他们而言,如果描绘的对象不来自于某些社会生活、细节或事件,似乎有点令人不太放心。“其实我们日常看到的抽象画、建筑、生活用品等,无论什么形态,那些线条都是自然形态的一部分。我们常常通过视觉判断,这个很漂亮,那个很美丽,其实都是一种价值的观念。画画是学习的过程,而并非天生就有一种来源。很多东西都在这个世界中滋生、延展,既然这样,我不如专心在一个方向上开拓。”
重复、流淌、冲突(与陈欢合作)水墨行为、2009年
刘可对自己的艺术打了个精确的比方,选择一个方向如同结束在一座高山上漫山遍野地游走,而是看定了一个地方开凿洞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这个洞中不停地精雕细琢了。
折合的几何体No.2 2015 钢板喷漆 125×180×34cm
于是,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自2012年起,刘可的创作主要以条状的色块来构建画面,不同颜色的交替使用,垂直排列的色条,色条之间互相渗透、覆盖、叠压,让画面形成一个既有节奏又能保持微妙平衡的空间。面对画布,刘可认为那是“一个只有边界限定而没有纵深限定的整体”,色彩之间层面的构成是一种“力量对阵”,在不同颜色覆盖与重叠的缝隙中,都是对空白层的“计量”,当缝隙被挤压得越小,其承载的“力量”就越大。与此同时,在垂直的色条两端,艺术家有意保留了颜料作为物质的存在感,通过相互叠压产生参差不齐的厚度,成为艺术家创作中释放出来的“力量”的延伸与证据。
Stare 26 165x180cm 2013
在这个方向下,刘可一直没有停止深化。2015年,“蔚蓝之上的聆听:刘可个展”在蜂巢(北京)举办,布面、纸本、装置等媒材的丰富呈现,让人感受到的不仅是视觉的惊艳。刘可的这批作品,既有理性、精准的表达,又有感性、飘忽的倾诉,甚至可以让人觉察到管风琴音管表面竖直排列的特征,拥有了由此产生并传递出来的音乐感,带给人聆听管风琴一般的愉悦。
测视之一 2015 综合材料 95x110cm
此次展出的“圣维克多山”系列作品,源于刘可对塞尚创作的认知:“让底层与表面的形保持距离,两个形之间是持续流动和变化的空间”。对现代主义绘画大师塞尚的研习转译至艺术实践,使得刘可长久以来对绘画中空间与能量的思索得以深化。
刘可 叠绿之一 2017 布面丙烯、水性材料 210×180cm
“‘圣维克多山’系列绘画作为塞尚表现的母体,成就了他探索自然本质、真实的结晶,是他绘画艺术上的巅峰。塞尚的创作有几个关键的地方,第一他从来不画某个很确定的物象,他认为一个很坚定、明确的形状会阻碍作品的进步;第二塞尚非常注意底层与表面的关系,他并不试图用表面遮掩底层,而是让两者之间保持持续流动和变化的空间。所以他的作品中没有阴影,而是让底层的内容呈现出来;第三塞尚的作品一直保留着某个缺口,缺口亦是个流动的出口,通过这个,观众与作品发生关系,作品也得以四面延伸。”
刘可 CZC 5号 2017 藏纸、康戴里纸拼贴于木板 36×30cm
在刘可的认知中,“圣维克多山”代表了一种不确定性,他认为“不确定”才应是创作的常态,也是创作生命成长的动力。“我反对那种确定的形式主义、风格主义,所以,与之对应的像蒙德里安的作品我就并不那么感冒,我偏爱马列维奇。如果作品内在没有某种能量、活力的变化和流动,那么我会觉得那张画是呆滞的,是没有呼吸和生长力的。”
刘可 圣维克多山岩石之六 2017 布面丙烯、水性材料 155×130cm
刘可相信:“工作越是单向式,内涵愈丰富。”当他抛却细密繁复的风格转向极简的深入探索时,他如同选择了一条苦修的荆棘之路,那条路需要日复一日地考究与探索,也需耐得住精神层面的寂寞。“在创作这些画的时候,真的很需要能量,但当我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必须找一个出口把它发泄出去,好像游泳,我就算憋着气游了好一段,还是需要露出水面换口气。”
艺术家刘可在此次个展现场
身为广州美术学院副教授的刘可,某种程度上说“教书育人”就是他“换气”的一种方式。但刘可,不太像传统意义上的老师。他的思维活跃,领悟力强,又是个极具实干精神的人。所以他的教学理念,不是照本宣科,也并非依样画葫芦,他觉得当老师自己的创作处于一个行进的循环体,并且有一定的领悟时,他对学生讲什么内容都是对的;反之,如果老师个人的创作体系还处在一个“夹生”的状态,那么有可能对着课本讲也是错的。
2009年,刘可在与陈欢合作展览的创作中
不仅如此,刘可很重视美院学生平台的开拓。“这么些年,我观察到,广美的学生在某些方面存在劣势,比如参加比赛时,如果几个学生都画得差不多,但评委似乎倾向推荐央美、国美、川美的,除非广美的学生明显好出一个档次,才会被率先推荐。我觉得一是因为广美的老师不太注重这些;另一方面就是我们没有把平台拓展出来。”于是,刘可、周力等广美的老师,开始在深圳做起了空间,初衷就是为了给学生一个平台,后来又给学生做交流、示范展,“我们对自己提出了高要求,每个展览都出版画册,围绕美术馆出版的画册,让这些项目一个一个地做起来,后来越做越大,但每年还是有青年项目。”
2009年,在腾挪空间展出的石丙煌 装置
与个人的艺术创作、教学并行的,是刘可一直孜孜不倦地打造艺术家创作研究的非功利性平台。从最初的广州小洲村开始、到深圳的盒子空间、顺德的盒子空间,刘可几乎熟稔了所有艺术空间运行的步骤,甚至小到灯光效果他都能三下五除二搞定。“最早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很不错的作品,想办个展览,但那时的艺术机构并不像今天那么普遍,所以我最初就租了两个橱窗,把作品放进去,也不用雇人管理;后来在小洲村,月租500元租了个地方,条件很差,但我们还是弄了个腾挪空间,不少青年艺术家的作品都在那里展出过。”
以梦喂马 2010 周钦珊 装置
一路走来,刘可觉得最庆幸的是有一个效率高、氛围好的团队,他们的合作直接、迅速,没有无聊的长会,只有解决问题的果断。
9000颗雨滴 周力 装置 2015年
也许,对很多艺术家来说,艺术创作、教学、拓展平台三条线齐头并进,会让人忙得晕头转向。但对刘可来说,这不是个让人焦虑的问题,一方面他认为三者互相促进,互相启发.“美术馆是怎么开始的呢?其实都是镶嵌式的。以地区的艺术活动作为主体,镶嵌到某个空间,和建筑、环境特征发生关系,在里面举办相应的展览。我觉得做美术馆和我画画是一样的,都是把一种内在活力镶嵌到空间中。”
《空间自相关》2015 闫欣悦 装置 录像 图片
另一方面,刘可天生是个态度开放的人,在不同领域的穿梭,反而活跃了他的思维。“做美术馆项目这么多年下来,走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项目是越做越好了,但我感觉越到后面越要谦虚,因为艺术家也容易‘文人相轻’。但其实,我们应该学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哪怕一个人身上90%都是缺点,那么我也愿意去看他那10%的优点。谦虚,才能让我们从各个角度看到不同的世界,才能激发自己创造出更多好的作品。”
《关联键》2015 袁泽强 装置
如今的刘可,是个“忙人”,但也是个很规律的人。清早五六点常常起来打篮球,一年有两百多天都活跃在篮球场上。上午处理工作、教学,下午开始创作,连续六七个小时,12点前休息。日复一日,如此自律,只因他心中异常明晰他所追寻的“圣维克多山”究竟在哪里。(作者 梁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