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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潘玉良这个名字,也许最先浮现在人们脑海中的便是巩俐在《画魂》这部电影中所饰演的“潘玉良”的形象——她穷苦贫寒的出身、波折传奇的经历以及杰出盖世的才华,都让人们深深记住了她的故事。
潘玉良对风景、人物、静物、雕塑、版画、国画等艺术题材均无所不精,尤其是油画更成为潘玉良的一个标志性画种——她将东西方艺术巧妙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潘玉良旅法40余年,最终客逝巴黎,却依然对祖国家人念念不忘。按其遗愿,将4000 余件作品捐赠给安徽博物院,终把一颗游子的心安放回生她养她的家乡,获得魂归故里的圆满结局。
14 岁时遇到一生中的恩人潘赞化
被潘赞化从妓院里赎出并娶为小妾,后来,潘赞化在陈独秀等人的劝说下,1918 年让潘玉良进入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接受专业艺术教育,师从朱屺瞻、王济远学习油画。
据石楠所著的《画魂——潘玉良传》介绍,潘玉良本名张玉良,1895年出生于江苏扬州。她童年不幸,很小就父母双亡成了孤儿,被送到舅舅家抚养。当她长到14 岁时被舅舅卖进了妓院做雏妓,也就是在这个妓院,她遇到了自己一生中的恩人潘赞化。
潘赞化当时是芜湖海关监督,相传他们结识是在一次宴席上,那时张玉良在酒席之上唱宋朝名妓严蕊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之后,在张玉良几番试图自杀后被潘赞化所救,最终她也被潘赞化从妓院里赎出并娶为小妾。为表感激之情,婚后张玉良改名潘玉良。
婚后不久,潘赞化和潘玉良去了上海。也正是此时,潘玉良开始了她的艺术之路。潘赞化经常外出奔波,潘玉良有很多时候自己在家偷偷观摩当时在刘海粟的美专任教的邻居洪野作画,自己临摹,很快显露出绘画天赋。后来,潘赞化在陈独秀等人的劝说下,1918 年让潘玉良进入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接受专业艺术教育,师从朱屺瞻、王济远学习油画。1921 年,她又赴法国里昂中法大学和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学习,直至1923 年她考取巴黎国立美术学院,与徐悲鸿同窗。两年后,得罗马国立美术学院绘画系主任康马蒂教授的赏识,成为该院的第一位中国女画家。1928 年,潘玉良学成回国,相继在上海美专、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先后与王济远、庞薰琴、徐悲鸿等名家共事。1937年,潘玉良重返法国,再未回国,直到1977 年在巴黎去世。
出于对潘赞化的感情,潘玉良其实出国后一直想着回来,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回来,到1960 年潘赞化病逝,她也就打消了回国的念头。潘玉良在法国恪守了三条:不谈恋爱,不入法国籍,不和画廊签约——她要忠于对潘赞化的感情,也忠于自己作为一个艺术家的独立性。虽然,潘玉良之后有一位生活伴侣,不过一直没有正式结婚:直到她在法国病逝,她的心里也一直没有忘记潘赞化。她去世后,人们在她的遗物中发现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嵌有她与潘赞化照片的首饰,另一件是当年她出国时潘赞化送给她的一块怀表。
陈独秀赞她“日见其进,未见其止”
潘玉良留学归来成为上海美专、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后,因出身微贱引发社会的偏见与非议。当时已经是国内政治名流的陈独秀,毅然公开给她以鼎力支持。
人们熟知陈独秀是中国现代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伟人,但是却很少有人了解,这位“五四”民主与科学运动的主将,曾经对妓女出身的画家潘玉良鼎力相助,堪称潘玉良艺术人生的伯乐。
陈独秀与潘赞化同是安徽人,曾一起办过报,两人因此结下深厚友谊。在得知潘赞化与潘玉良的恋情之后,他以新青年的新观念,公开支持两人的恋情。1913,陈独秀帮助潘赞化租下法租界环龙路渔阳里自己隔壁的房子,亲自布置新婚宴席,参加新婚宴席的宾客只有陈独秀夫妇两人。同时,陈独秀主持婚礼并担当主婚人。
不仅仅如此,当时陈独秀在了解了潘玉良的绘画天赋以后,又积极建议潘赞化送潘玉良去报考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因此使潘玉良从此走上美术道路。当潘玉良在学校里受到一些旧派人物的讽刺打击的时候,陈独秀又建议潘赞化把她送到法国去学习,并利用自己在教育界的影响争取到公费留学的名额。
潘玉良在法国考取了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专攻油画,又到巴黎国立美术学院、意大利国立美术学院学习,美术作品因为获得意大利国际美术展览会金奖而名声大振。
几年以后,潘玉良留学归来成为上海美专、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后,因出身微贱引发社会的偏见与非议。当时已经是国内政治名流的陈独秀,毅然公开给她以鼎力支持。为了表达自己的支持,他在潘玉良于1937年绘的一幅《侧身背卧女人体》的白描上亲自题字:“余识玉良女士二十余年矣,日见其进,未见其止,近所作油画已入纵横自如之境,非复以运笔配色见长矣。今见此新白描体,知其进犹未已也。”又在潘玉良同年创作的《俯首背女人体》作品上,以同样的字体题写:“以欧洲油画雕塑之神味,入中国之白描,余称之曰新白描。玉良以为然乎?廿六年初夏独秀。”
张大千论其“用笔用墨为国画正派”
潘玉良比张大千大4岁,他们以“大千弟”、“玉良大姊”相称,情同姐弟。1956年,张大千第一次赴巴黎举办画展,当时潘玉良已定居法国,因此张大千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玉良大姊”。
潘玉良与国画大师张大千友谊深厚,他们曾一起在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一起在台湾举办画展,并多次互赠画作或合作绘画,前后交往达30多年。潘玉良比张大千大4岁,他们以“大千弟”、“玉良大姊”相称,情同姐弟。
1936年,张大千与潘玉良因为同事缘故,在中央大学相识。他们结识后,交往密切,潘玉良非常推崇张大千,经刘海粟引荐,她前往张大千家讨教。巧合的是,张大千是个京剧迷,而潘玉良也喜欢京剧,不仅能唱余派老生,还会唱大花脸。两人相见恨晚,此后每每聚会,潘玉良经常引吭高歌,张大千则击节称赞,在艺术圈里传为佳话。一次,潘玉良的画作在南京展出,第二天发现有多幅画被破坏,有的还写有“青楼女”等不干净的言语。张大千特作《墨荷图》相赠,寄寓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品洁。
1956年5月,张大千应巴黎卢浮宫博物馆馆长萨尔先生的邀请,第一次赴巴黎举办画展,展出近作30多件。当时,潘玉良已定居法国,因此张大千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玉良大姊”。画展期间,潘玉良多次邀请“大千弟”到自己家里做客叙旧。一天下午,潘玉良准备了一桌酒菜,并邀请了旅法著名油画家、与张大千同为四川人的常玉等人作陪,还请了一位高级厨师亲自烹饪。一盘辣椒红烧鲤鱼,一碗香喷喷的四川炸肉,“万里海外,能在大姐家吃到如此考究的家乡菜,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张大千感慨之,吃得非常开心。
夜深人静,张大千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投向墙上图钉按着的一幅彩墨画,那是潘玉良刚完成的《豢猫图》立轴。潘玉良见张大千看得出神,不失时机地说:“能在上面题几个字吗?”张大千略加思索,挥毫写下五行文字:“宋人最重写生,体会物情物理,传神写照,栩栩如生。元明以来,但从纸上讨生活,是以每况愈下,有清三百年更无进者。今观玉良大家写其所豢猫,温婉如生,用笔用墨为国画正派,尤可佩也。丙申五月既望,大千弟张爰题。”这段文字加起来虽不满100个字,但却可以看作为张大千的“中国画史小论”。(记者 韩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