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首度面世的女人来信 再揭张大千晚年情爱细节

这是一个日本女子写给张大千的信 因一场展览而首度公开曝光

　　“好久不见了，您好么?”

　　幽幽地写下这几个字，她明白，自己还是想他的，但一想到一年半前，她给他写的两封信都没有回复，内心又涌上一丝酸楚，罢了。旋即，她再次落笔：“近来怎么样，我总是惦念大千先生的身体”。实际上，在强烈思念驱使下，她早期已经动身从东京赶至香港，因为这时，他在香港正举办一场个人展览。不过，她没有在现场见到他，而是遇到了他的女弟子冯璧迟，她唤她为“冯姐姐”。

　　一见面，聪慧的冯璧迟就明白了她的小小心思，直接告诉她：“大千先生到了春天一定去东京。”得此一话，她仿佛得到了某种承诺或勇气，满心欢喜，一心只待东京再见。

　　可结果依然落空。“我等了您，可是没有甚么消息。”

　　为解心中忧愁，她选择外出旅游，可因心有羁绊，就连路线都下意识地选择了与他相近之地：冲绳、台湾、香港、澳门，是盼望偶遇吗?尚不知。这趟旅行中，她获得了久违的快乐，尤其在台湾，沐浴在阿里山出阳下，遥望巴西海峡之际，她又想起了他，“巴西快到冬天了罢，东京又不很冷又不很热，真是好的气候。”

　　现在，6月，蔷薇开的很好看，等你同赏罢。

　　信尾处，她忍不住再次叮嘱：请一定要回信给我哦，而落款，她写的是“喜媺”，这是独他才可以叫的名字。

山田喜微子写给张大千之信全文 释文可见文末

　　以上内容，源自一封刚刚首度公开曝光的信，是山田喜微子写给张大千的。对此二人，大众可能并不陌生。尤其是2015年北京保利十周年秋拍“情愫东瀛——山田家藏大千遗墨”专场中，一封“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以80.5万元之高价成交后，这类通信似乎已经成为热词。

山田喜美子（左）和张大千

　　山田喜美子，是一个日本女人，张大千，则是知名中国艺术家。缘分之事，有时就是这样神奇。据相关资料显示，二人首次相见是在1954年(亦有说是1955年)。那年她22岁，他54岁，一个青春娇媚，一个功成名就。在日本知名画材店“喜屋”里，他们遇见了彼此。见到这位年轻女子，他很欢喜，而青春年少的她，对这类热情洋溢又才华横溢的男子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名望、才气、性格，甚至是金钱及距离等融合在一起，总之，她也动了情。二人在十几年时间里，彼此牵挂，时而相守，情真意切，你侬我侬。不过，至于二人是何时分手、缘何分开等细节，因材料缺乏而均不得考。

　　截止目前，张大千写给山田喜美子的信因上拍的缘故，已公开曝光了很多，随着媒体和市场的追捧，信中张大千描绘的诸多细节已上了多次热搜，更因香艳性描写和闺房趣事而更得国人，尤其是男人的津津乐道。但，山田喜美子写给张大千的信则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实际上，二人十几年间长期通信且频率很高，按理说，双方信件都应不少，为何至今只有单方信件的流出?原因尚不得知。但这种情况在今年6月得到了根本性改变，因为一封山田喜美子写给张大千的信全球首度公开亮相了。

　　当月，“五百年来一大千——张大千出版文献展”在浙江大学出版社文化会客厅(浙江大学西溪校区内雅昌艺术中心楼下)开幕，这封信，就位于三楼展柜中，静待有缘人。策展人田洪曾向媒体透露：“山田喜美子这封一通三页的信札，来自海外一位私人收藏家，我们征集到的时候，非常惊喜。信上没有署明年份，不过据万君超所撰《文献中的张大千》(发表于即将出版的《中国书画》2018年第六期)一文考证，此信应该写于1967年6月3日。这是一件有价值的文献。如果要研究张大千的后半生，山田喜美子此人非常重要，仅次于其四夫人徐雯波。这封情书是目前所见唯一一封山田喜美子写给张大千的亲笔信札。”

　　“1967年”这个时间很重要，在这封信被世人所知之前，众人普遍认为二人已于1962年左右断绝来往，此封信的出现，则至少将这一时间段再推迟了5年。

　　历史所谓的原来模样，就是这样，随着各种材料的一一露面，而一点一点露出真容。

    时间/地点：6月8日-6月25日，浙江大学出版社文化会客厅(杭州市天目山路148号浙江大学西溪校区内)

    6月28日-7月8日，浙江大学图书馆(杭州市余杭塘路866号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内)

    主办单位：浙江大学出版社艺术与出版研究中心、四川张大千研究中心

    协办单位：张大千纪念馆、美国硅谷亚洲艺术中心、浙江大学图书馆

    承办单位：浙江大学出版社一源文化会客厅、浙江大学出版社艺术史论编辑室

    媒体支持：《中国书画》杂志、《中国美术报》、《美术报》、雅昌艺术网、澎湃、在艺、浙视频
    策展人：田洪、王叔重

    《张大千文献图录》

    田洪/王叔重 编

    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浙江大学出版社

“五百年来一大千——张大千出版文献展”开幕式现场

“五百年来一大千——张大千出版文献展”展览现场

　　张大千，应是男人向往的偶像吧。有才、有钱、豪爽、潇洒，女人缘超级棒，不过在女人眼里，这个男人似乎总有一丝嚼蜡之感，这是种复杂的情绪。正在浙大展出的这场展览中，共43封张大千写或收的信，其中14封为张大千写给喜美子的，1封，即前文提及的，是喜美子写给张大千的。细啄点滴，可依稀得窥二人感情的微小变化，其中的嗔贪念痴，今日细品，依然真诚而动人。

　　一开始，他还是唤她的全名：山田喜美子。文中所写也不过行程汇报之类的事宜。

　　约相识一年左右，他开始唤她“喜美子”，逐渐嘱咐她处理一些自己的核心事宜，如购物：请买柿子饼六箱，寄画：赵子昂八骏图印刷卷轴，也开始卖惨博取同情：昨日我病呕吐，今日精神稍困倦。

　　相识两年后，他飞往巴黎准备个展。临行前，将三个儿女交付她，可见二人已充分信任。到巴黎后，他给她写信，详细告知画展诸多细节，如时间、主办和总体花费等，并嘱咐孩子们每三天就来信以慰相思。她不仅在生活上极力照顾，还如亲生般细心调教，如安排女孩们学芭蕾舞和钢琴等。但生活是琐碎的，这段时间她想必十分劳累，因此没有及时回信，他有些不安：巴黎天气很好，但画展就要开幕了，我很忙，没时间出去玩。我要你寄给我的宋人书卷寄出了没有呢?

　　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回信中夹带了她和小女儿心沛的画像，以缓相思情。过了两日，她寄来的纸也到了，他更开心，忍不住向她吹嘘起开幕盛景：展览会已于卅一日开幕，颇极一时之盛。虽然宋人书卷还没有收到，但想来应该很快就要到。你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辛苦啦。

　　随后的信件中，他开始昵称她：喜媺子。媺[měi] 读音同“美”，意为好、善。这个称呼，是二人之间的秘密花园。

　　他给她买了个鳄鱼手袋，并附两张画让她安排装裱。寄出这封信不久，张大千就在巴黎拜会了毕加索。

1956年欧洲画展成功后，张大千拜访西方艺坛“教父”毕加索，合影于庭园

　　6月8日，他收到了她的来信，但直到10月再未收函。逾二月不复得片纸只字，为什么呢?他很焦虑，同时再卖惨：爰目疾忽然加重，右目有黑雾一大片，不能提笔作画，左目勉强支持写字，时俱恍恍惚惚也。

　　不过幸好，不多日，她的信到了。他十分开心，回信说月底将回东京，并直白地说：只要你一个人来机场接我。小别胜新欢，此时情正浓。

　　二人相聚后，他再次飞往纽约，这次，他送了她一件鹿皮上衣，随后便返回巴西。在那里，他对她念念不忘。和夫人游花园，见芙蓉花开，想起了她，翻阅石涛画册想起她，就连提笔写字间，脑海中依然还是她。此时，他似乎已经决然要和她长相往来，不仅相约每周一信，更是为每封信编号，应立志要永远地编下去。

　　1958年3月21日，他从巴西寄出了编号为1的第一份信。先是颇有责怪之意，怎么一个月都没有给我写信呢?难道生病了吗?或者出去玩了?顺便发发牢骚：真是想不通。幸好昨天拿到了你3月2日写的信，还是很开心。没想到你居然可以用汉语写信了，很棒，这样就不用翻译啦。

　　家人们在花园里看见芙蓉盛开，他又想起了她，决定画几幅芙蓉花相赠，并嘱咐：日后写信记得用汉字，且回信要记得编号。这样的话，如有遗失方便查漏。难道当时张大千已经意识到日后他们的通信会成为重要的文献资料?

　　4月将至，他忆起日本樱花将开，是的，他又想她了。可又是连续两个星期，她没有来信。他又急了，午睡时梦见她来了信，醒后自是万分懊恼，开始发牢骚：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做什么了?快给我写信罢!

　　但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来信，居然又是一个月无音。他有些愤怒了，言语中始有责怪之意：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一周一信的约定吗?他担心，她不再爱他，会不会变心?这段时间孩子发烧，琐事缠身，他心绪不宁，盼望得信以宽心。他也真的想飞去东京，和她一起看绯红秋叶，并再次撒娇：我老矣，他无所念，惟日日念念于汝耳。

　　然而，到了7月，她又是连续三周没有来信。难忍相思，他提笔写下竹枝词二首：妾家东海海东头，君住巴西西半球。东海日斜西欲曙，梦中想念亦无由。雁飞难到鲤鱼愁，断尽回肠寸寸柔。欲寄卿卿两行泪，争知海水不西流。

　　十天后，依然没有回信。他愈加不安，她怎么了?生病了吗?整个7月，他给她写了2封信，又寄出两首词，可她怎么还不回信呢?他再次决定下个月飞往东京见面，并嘱咐她：提前为我们准备好大公寓哦。

　　8月底，终于收到来信。信中她的汉语表达进步明显，他很是高兴，于是详细告知自己到东京的时间：21日飞往纽约后，稍作停留再飞往东京相见。并提醒她，自己不欢喜别的人来接，“只要你一个人”。因时节之故，虽然不能一起赏莲花，但我们一定要一起赏京都高尾的红叶。对了，他那个大名鼎鼎的四夫人徐雯波，还专程买了一粒海水蓝宝石送她，他觉得“你一定会欢喜”。

张大千在巴西八德园（王之一摄）

　　就这样，来来往往了三年，因身体之故，他前往巴黎看病。写信告诉她，将在3月5日飞往香港，8日飞东京与她见面。就是在这封信里，他写出了那段后人津津乐道的“肉麻”情话：你的长头发剪了没有，做梦都看你在梳头，我是多么喜欢你的长头发。

　　这几年，他们的感情应该是最深的吧，因为他在写给她的信中，称谓又变成了更为亲昵的“爱的喜媺”，并毫不忌讳地回忆二人极其亲密的某些瞬间：我一个人在巴里(巴黎)甚是寂寞，洗澡换衣没有人照应，想起在偕乐园您每天是陪着我洗澡，照应我换衣服的，现在我真的苦极了。

　　随后的信中，他的情感表露更为真切：我可怜，你也可怜，(可怜是不是)。你要我但是现在有什么法子呢，人单独旅行吃药吃饭洗澡一个人如何办。并首次直接表达了要二人长相厮守的决心：只有求神保佑我的一切事业顺利完成，我来到日本或是你来到巴西永久住在一起。“爱的喜媺，我心乱急了恨不得即时飞到你的身边来，快快来信盼望至切。”

　　但不知为何，任何绵绵情意，似乎都抵不过时间之利。大多情爱，都没有什么太好的结局。之后，二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前只可从他写给她的一封不知具体时间的“分手信”中，一窥故事的走向：致负汝青春抱歉万分，仅盼早日择主而事幸福无量，爰中心稍安也。或许，他还是念旧情的?他希望她能来巴西见最后一面，并为她准备了往来机票。

　　好聚能否好散?目前还未得知。

　　至于原因，目前并不清晰。有人认为是因为张大千事业重心慢慢转向欧洲的缘故，有人则提及是因为山田喜微子接近张大千的动机不纯-她似乎在劝说张大千回大陆，总之，二人相识相知十几年后，张大千逐渐不再见她，亦不再通信，二者终成了路人。

　　两人多年往来的信札一直被她用心收藏，直到2014年，山田喜美子辞世，二人间珍藏多年的秘密逐渐显山露水。那一年，她82岁。而张大千已早在1983年去世，那一年，他84岁。

　　附本次展出的二人15封通信之释文：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山田喜美子桑：机场别后于廿八日午后七时十五分平安抵达香港，即往高领梅先生家。大概住一周再飞伊太利请勿念，大风堂第三集想已寄出也。十二月卅日张大千爰。

　　1955 年12 月30 日香港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桑：我十三日飞伊太利，二月中旬返回东京，请买柿子饼六箱由船寄高岭梅先生至切至切。昨日我病呕吐，今日精神稍困倦。一月十日爰顿首。

　　信封：东京文京区东片町138 番地高桥方山田喜美子样。

　　1956 年1 月10 日香港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桑：爰即日飞罗马明日即到，请将赵子昂八骏图印刷卷轴一个寄香港徐样，书留至切。一月十七日十时爰。

　　信封：东京文京区汤岛天神町3-43 番地喜屋方，山田喜美子样。

　　1 月17 日香港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桑：别来极为悬念，想俱平安也。到港天气甚热为诸友所留将迟，十二日始飞巴里，昨托郎世兄与大妹、牛牛、小妹由PAA 带去拖鞋三双收到后请覆交巴里为企。五月八日爰顿首。

　　信封：日本东京新宿区下落合四丁目1710 号山田小姐台展，张大千寄。

　　1956 年5 月8 日香港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桑：十三日飞机上所寄函，度已入;吾当晚安抵巴里画展，布置就绪。三十一日开幕由布府主办，一切用费已逾四百万佛郎也。小儿女三人诸为爱护至为感激，仍望随时来函以慰想，并督大妹妹、牛牛三日来书一次至嘱至嘱。五月十七日爰与雯波同寄。王仲恒、王之一、杉村勇造、梅孝增先生来请代问安。

　　东京新宿区下落合四丁目1710 宫本方，山田喜美子样。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桑：你不用平假名而用片假名与我手纸体贴之微致可感慰。久不得手纸至以为念。昨日忽得廿日函欣慰万分。小儿女三人至蒙爱护已入学校，大妹妹更学芭蕾踊并至八月十九日于中野工会堂表演皆得君之力也，谢谢。画展将于卅一日开幕，日内稍忙。巴里正当春末夏初，景物幽美但无暇出游顿首。宋人书册已寄纽约否?横线□，早已得见本否?盼来函告之。五月廿九日，爰与雯波顿首。

　　东京新宿区下落合四丁目一七一二宫本样方，山田喜美子样。

　　1956 年5 月29 日法国巴黎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美子样：五月卅一日得君来函及附王之一君(所)为君及小儿女写真，至为欣慰。隔二日又得所寄风吕敷十枚半折纸一卷，即欲作书奉复而安。日忙乱，不得片时闲暇，至以为歉也。展览会已于卅一日开幕，颇极一时之盛。曾寄目录一册度之数日内不以递到，收到不与诸友一阅恕未能分寄也。小儿女一切累君照顾照顾。六月六日爰顿首雯波同寄。顷又得二日来信知字册十四枚已寄但今日得朱先生纽育来信当未到，想日内当到也。心沛既学芭蕾又学钢琴皆费清神，雯波夫人与予俱甚感谢也。爰又及。

　　东京新宿去下落合四丁目一七一二宫本方，山田喜美子样。

　　1956 年6 月6 日法国巴黎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媺子样：和田先生函乞转去为感。娄海云君昨日乘Bnacie-maiu 回东京家内赠君鳄鱼手袋一枚，即讬娄君带上并画二幅付东片町宇田氏表具也。七月三日张爰顿首。

　　1957 年7 月3 日巴西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媺子样：自得君六月八日手纸后，迄今已逾二月不复得片纸只字，何耶?杉村先生亦无回示，和田先生亦无消息令我终日不安也。马绘及靴(履胶)袋樱花等等俱已收到勿念。娄君还东京讬带去画二点，又须定制漆箱五枚，想此函到时娄君亦当到也，如何如何，速速回函为盼。爰目疾忽然加重，右目有黑雾一大片，不能提笔作画，左目勉强支持写字，时俱恍恍惚惚也，八月八日爰寄。

　　1957 年8 月8 日巴西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媺子：别来平安到达纽育，郎世兄次日即归，与你代上鹿皮上衣一件又简小姐送你白nylon 衣一件收到否?我三十一日乘船还南米，二月十一日可到家，望你速速来信(手纸)至要至要。王羲之行穰帖、写真全部寄上，尊父此是原寸也又照片若干幅，一月廿四日爰顿首。

　　1958 年1 月24 日巴西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媺子：到家又十日矣，不得汝手书至为念切。前日寄汝书并写真六枚收到否?今又寄去六枚收到望速复。昨日与雯波夫人同去山园，芙蓉已开，盖此间已入秋季矣，大牟田想当大寒也。石涛梅花册我携在行箧，所问者乃设色山水，已去函高岭梅君矣，勿念。见本附写真袋内，杨枝请用小包邮件寄(书留)二三包来此间，杨枝大粗我不耐用也。简小姐寄汝摩登画派书一册内六十四页为记我一段。此书已收到否?二月廿五日爰。

　　1958 年2 月25 日巴西至日本福冈博德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自七月七日收到一信后，迄今一月矣不得片纸只字何耶?岂汝病耶?七月中曾寄汝两信，十日前又寄汝竹枝词两首，望汝速速复我。六月卅日、七月八日所要水户屋罔甚之字望速速航空寄来，大切大切。我下月必来东京，汝先预备较大之公寓也，八月五日爰寄喜媺子。

　　1958 年8 月5 日巴西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喜媺子：今晨得电报喜慰万分。近日又感不适，请医师全部检查，遵医者之嘱，要两星期才许可飞行，绝定于三月五日佛航(法航)起飞，六日到香港停留两天，八日再飞东京。动身之前绝对有电报。可约庄禹灵先生同来，再请庄先生约大使馆一人来便利得多也。你的长头发剪了没有，做梦都看你在梳头，我是多么喜欢你的长头发。二月二十三日爰。

　　东京文京区本鄊西片町十番地金子方，山田喜媺子小姐。

　　1961 年2 月23 日法国巴黎至日本东京

　　张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

　　五号。昨日山园雇用之日本男工，如中俱来，乞假一日，始知是天长节。想贵国此际必盛大举行庆祝也。病体回复否?极念。前函勿勿付邮，忘将写真封入。劳汝急煞矣。兹特附夫去中英日会话口册航空寄汝，可能多解汉文也。爰糖尿连日检验，甚好，大概在一十或年十之间，亦看二次，完全无有。幸毋念，喜媺子。爰、雯波同寄。

　　山田喜美子致张大千信札

　　大千先生，好久不见了，您好么?近来怎么样，我总是惦念大千先生的身体，差不多一年半以前，到香港去时和回到东京之后，给您两封写信了，但是没有回信，在香港大千先生的展览会场见面了冯姐姐。她告诉我：“大千先生到了春天一定去东京。”我等了您，可是没有甚么消息，一直在巴西住么?我希望见面大千先生，我从去年到今年去旅行冲绳、台湾、香港、澳门、才回来的，很快乐了，特别喜欢台湾的风景，阿里山的出阳，在鹅銮鼻遥望巴西海峡的时，我想大千先生。巴西快到冬天了罢，东京又不很冷又不很热，真是好的气候，现在开的蔷薇很好看，我希望大千先生的回信一定给我罢。

　　祝您健康。请先生替我令郎令媛问好。大千先生、雯波夫人。六月三日。喜媺。（邹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