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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题藏李叔同印存
丰子恺致钱君匋信札
近日,“又见先生——李叔同、丰子恺、钱君匋师徒三代人书画特展”在君匋艺术院隆重开展。今年是李叔同出家100周年,丰子恺诞辰120周年,钱君匋逝世20周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节点。为此,笔者就李叔同、丰子恺、钱君匋三代人的师徒情缘作简单梳理,意在重温那段不平凡的岁月。
李叔同与丰子恺
1914年丰子恺以第三名的成绩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那里,丰子恺遇到了对他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两位老师——李叔同和夏丏尊。
李叔同是丰子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导师,他不仅教音乐、绘画,还教做人。在李叔同那里,丰子恺学会了写生画法,并为之着迷,便“打定主意,专心学画,把一生奉献给艺术,永不变志”;更重要的是,他在李叔同身上学到了许多可贵的精神:李叔同是个顶真的人,丰子恺做任何事也一丝不苟;李叔同注重人格修养,认为要做艺术家,必须先做一个好人,丰子恺一生都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而且认为“大艺术家正是大人格者”。
在离丰子恺毕业还有一年的1918年8月,李叔同在虎跑定慧寺出家。李叔同与丰子恺已超越了一般的师徒情谊,自丰子恺入学一师初遇李叔同,至弘一大师圆寂,其间两人过从甚密,且多有书信往来。1927年秋,弘一大师在丰子恺江湾永义里租房寓所住了近两个月,这是两人相处的一个重要时间段,其间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取堂名。丰子恺请求弘一大师为他的寓所起名,弘一大师让他在小方纸上写许多自己所喜欢而且可以互相搭配的文字,团成许多小纸球,撒在释迦牟尼画像前的供桌上,抓两次阄,没想到拿起来的都是“缘”字,于是,丰子恺就把自己的居室命名为“缘缘堂”。并当即请弘一大师写一横额,装裱后挂于江湾的租房里。1932年,丰子恺用稿费在石门湾自家老屋后面建造“缘缘堂”,因弘一大师写的横额太小,后来用的是马一浮先生题写的隶书体横额,至今还在。
第二件事,规划《护生画集》。其间两人基本拟定好了绘制《护生画集》的总体计划:由擅长绘画的丰子恺作画,由精通佛法的弘一大师撰文,共同编写《护生画集》。丰子恺遵弘一大师嘱咐,从弘一大师50岁起,每十年作一集,各50幅、60幅、70幅、80幅、90幅、100幅,与弘一大师年龄同长,共6集(前两集由弘一大师配文)450幅,创作时间跨度长达45年。特别是在“文革”被批斗后,还完成了第六集《护生画集》的创作,当时丰子恺已是患有严重肺炎的76岁的古稀老人了,以难以想象的意志,每天凌晨4点起床,画完《护生画集》的最后一集100幅,终于圆满完成了恩师的重嘱。两年后,老人与世长辞。
第三件事,皈依佛门。因为弘一大师的影响,丰子恺与佛结缘,丰子恺皈依佛门的想法也得到了弘一大师的赞许。1927年11月9日,丰子恺29周岁生日的那天,由弘一大师主持的皈依仪式在上海江湾家里举行,并为丰子恺取法名“婴行”。弘一大师曾在当年试行断食后不久,也曾改名为“李婴”,“婴”这个字,用在他最得意的学生,如今又是他佛道弟子身上,却也有一番深意。
丰子恺一直感恩李叔同先生的知遇教诲和深缘厚谊,弘一大师圆寂后,除续绘《护生画集》外,循弘一大师印迹,于泉州、虎跑等地祭奠,以示怀念。
丰子恺与钱君匋
1923年春,经钱作民介绍,丰子恺认可,钱君匋免试入学上海艺术师范学校(股份制学校)。由此钱君匋从家乡屠甸进入大上海,开始他不平凡的艺术人生。师范学校教美术、音乐、图画的老师都是李叔同的入室弟子丰子恺、刘质平、吴梦非。在校期间,丰子恺指引钱君匋:先写《龙门二十品》,也可以从《石门颂》启蒙。由碑入手,钱君匋开始慢慢窥得书法堂奥。丰子恺对钱君匋这个同乡得意门生亦是钟爱有加,有赞许,也有批评和鞭策。
丰子恺曾有这样的赞语:“钱君匋富于美术天才,幼时在艺术师范学画,头角崭然,冠于侪辈。长而技益进,欲穷美术之源,由画进于书法,更进于金石,遂大展其才,自成一家……”
一封措词严厉的批评信。钱君匋曾说起这封信:“18岁那年,我毕业于上海艺术师范学校,丰子恺就是我的老师。我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就写信给丰先生,请他留心为我找个工作。我去信中有错别字和不合语法的文字,丰先生回信指出,要我把这些缺点弥补,并非常严厉地说,这样的文字水平,即使有合适的工作,我敢介绍吗?我读了信就奋发通读《实用学生字典》,半年后,把字典全部背诵出来了!虽是工具书,但我读来颇有兴趣。”后来钱君匋颇有成就后,丰子恺也感慨道:“想不到!当年我的一封批评信,竟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逼出了一个作家和音乐家。”
钱君匋对丰子恺亦是毕恭毕敬,奉为恩师,未敢有一日相忘,每每有新书出版,必工工整整地用小楷署名奉上,以求诲正。(高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