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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新松 雁荡山系列之灵岩 73×60cm 2006作
曾策
在新时期美术浪潮的冲击下,上世纪主导中国油画的写实主义风貌悄然巨变,民族文化中的大写意感悟与当代精神中的新视觉定位,既表现画家对客观事物的体察判断,描绘物象间的构成关系,又演绎创作者在运用色彩线条、笔触光影、构图画理要素上的自由和含蓄,此美学辩证思想将决定画家个人的艺术涵养或水准。其艺术创造经历了古典写实主义到现今新意象写实主义嬗变的美术家廖新松——毫无疑问是这样的艺术创造者和探索者。
画家在艺术上的成熟似乎不过六七年光阴,而西藏之行为廖新松的创作开启了一扇通向天堂的大门,在这激情与诗意相伴绮丽梦幻的雪域阳光下,画家灵感的空间不断涌入神秘的视象:宗教图腾、寺院经幡、圣山藏民,他坦然面对这份沉甸甸的信仰,那么厚重且撼人心魄,哲思直达苍穹、深远无边,笔触直击灵魂、诗意无穷。
如果说1999年至2000年创作的写实主义油画《远天远地》、《曾经沧海》只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以圣洁的山、洁净的土来平息自己心灵中的豪情冲动;那么2002年完成的油画《阳光·诗歌·天堂》则是一次波澜壮阔的高峰体验,这是画家历时三年之久的鸿篇巨制,它以史诗般的叙事方式赞美了西藏的众生、高原的精神。该画人物众多,表情神态各异,每个人物的眼神都很专注和庄重,其浓郁的宗教氛围撼人心魄。画家笔意中的阳光,可在人群的错综繁复的反射中捕捉到、可在面部表情的惬意中感受到、可在心灵的呼唤中想象到,智者的书卷展示文化传承、圣者的宝棒所向如帜,抒情壮美和心灵畅快交织出如诗歌般的共鸣,藏民族的风骨在瞬间淋漓尽现,他们欢聚一地,收拾疲惫与沧桑,以到达圣地的心态或伫立或小憩,仿佛初到天堂中的芸芸众生,小心中的安然、跋涉中的欣悦甚至到达中的疑惑、彷徨,都姿态各异地簇拥而止,并静候着上苍的神旨。画中物象很丰富,服饰、经筒、诗卷、宝棒等物竭尽真实感,长途劳顿的人们在期待,与犬马的势态呼应一体,局部处理细腻逼真、生动传神,古典写实主义风貌彰显无遗,而绘画技巧的高度复杂令人叹为观止。
《阳光、诗歌、天堂》是画家个人的代表作,它为自己搭建了通往天界阳光的阶梯;而其后画家又完成了藏民族史诗题材的油画力作《藏戏格萨尔王传》,这也是他炼狱般创作历程中的经典篇章。
2004年是画家将历史与现实暂时分离的时期,此种分离似乎有些藕断丝连,《珠姆》和《冻土》表达了沉静中的忧郁,略带感伤的笔调很细很慢、很沉很重,情绪失落感在自然中流露出本真,如同心灵告白。此期间他也画一些风景,但对结构的兴趣远大于对景物和色彩的兴趣,这些对结构的概括是全面性的,反映出作者深层次的探究心理,为其后的结构主义画风奠定了基石。
“光”在廖先生作品中的意义很重要,他的经典作品都沐浴着古典主义的光辉,“光”营造了主题的严肃性,将人物或事件升华到时空隧道之中,使之抽象成为哲学意义上的精神存在,并对画家“新意象”的确立居功至伟。
2006年,是廖先生创作上的丰收年,如其画作《向大麻子的丰收年》那样,作者的心情是愉快而饱满的。较为一致是同时期作品《首都机场》,其嬗变的笔法日渐完美,所表现的光影既准确到位,又烘托出主题的新意,仿佛画中人物从东方回归自然真实、从西方回归当代节奏,这是廖先生写实主义油画风貌发展的延续。
他在画感处理上开始注重油画的物质性特征,并结合西方印象派表现方法,尝试性地采用厚油彩、大笔触,新意象的感觉丰富起来。同年,作品《阆中·张家小院》木板油画系列则将此种风貌发挥到极致,透过人文情怀极其浓郁的氛围,画家将小院的自然物趣溶入惬意快感之中,意到神来之时一笔挥就。表现上大刀阔斧,同时一点一线也充蕴奥妙玄机。画家与小院真诚对话,色彩搭配以黑、白、灰为主调,点、线、面的布局兼顾抽象视觉元素,物象处理上反复推敲外轮廓,厚积薄发、浓淡相宜、冷暖在目。画家将油彩堆积很厚,充分展示出颜料的物理特征,以致于像水一样流淌起来,并充溢着无穷变化,这是简单又丰富、直抒心曲的绚丽,中国古人所谓“师法自然”,对廖先生而言是有感而发、顺应自然的最高境界;中国文人画中的神韵直取、诗画兼顾、形似意周等绘画境界给予他创作启发极大,以新意象画风来表现小院,是画家用纯西方式油画来表达东方神韵、用传统精神来表达当代艺术的纵横相融的特殊手段,这使作者追求的在精神和语言上双向推进的目标更加明确了。
继张家小院之后的《雁荡山》系列应运而生,中国水墨画的墨感笔意在油画形式下铺陈而出,它的影响甚至在《渔港》画作上得以延续。但画家亦不固守自闭,所画的公园廊景人物又回复到前期写实基调。由此可见,创新探索、巩固实践是画家近年来创作上的主旋律。
在现时期的《鸡冠花》油画系列创作上,其探索与实验的表现方式和手法,新意叠出、灵感不断、画面重组,他将色彩堆积得更厚重,处理油彩的方式重抹层叠,如局部雕塑地使画面有立体感并显大气。画风愈加简略洗练、用笔愈加狂放,大写意笔法的抒写性被尽情发挥,更强调主观表现性,在比较单纯的构成形式中力求赋予物象以某种象征意味,使作品突现了显著的当代性特征。新意象写实主义风貌由此完善起来,结构主义画风已然成型,画家将传统的审美理念与人文主义理想在油画表现形式下结合得很好,并深信自己找到了解决艺术问题的开启钥匙和创作发展思路。
回顾廖先生的创作,画家持续多年的艺术探索从未间断,无论油画、管笔画或是铜版画,从古典写实到新意象发展,都表现出一种美术状态,饱满的情绪和不断摸索的形式表现,“具象”与“抽象”叠合成结构主义风貌。从古典写实主义体系中纯熟的表达,到东方新意象表现体系中的嬗变过程,他的这一艺术历程恰好是中国油画发展的沿革性在艺术家个人身上的深度体现。
时至现今,他的油画笔法已不仅仅服务于造型,也不尽因循物象之走势,而是以体现笔法自身的美学价值为目标,从而赋予油画笔触一种崭新的审美风貌,丝毫没有刻意经营之嫌,一派自然天成之功。由此画家通过这种独创性笔法和结构表现创立了一套十分成熟而又具鲜明民族特征的油画语言,这一创建即是现时期画家新意象写实主义风貌的坚实基础,其可读性和神秘感充溢出饱满的情感张力。
廖新松 上里古镇 油画写生系列 60×30cm 2007
廖新松 上里古镇 油画写生系列 60×30cm 2007
廖新松 上里古镇 油画写生系列 60×30cm 2007
廖新松 上里古镇 油画写生系列 60×30cm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