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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范先生2011年10月25日在“有力线-张世范艺术回顾展”上。(包仲川 摄影)
张世范工作照 2010年。(包仲川 摄影)
祁海平(天津美术学院教授):
听到老院长的逝世消息令人难以相信,面对他的遗容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一个这么富于个性的、充满活力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对于天津美院来说,他是有代表性的,从那么多的鲜花和挽联中可见他的影响。无论是他的艺术还是他的为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此写下几点感想作为对他的怀念。
一、艺术人生的“有力线”
张院长是油画届的老前辈,是我国少有的早年参加浙江美院的罗马尼亚专家博巴油训班的学员之一。他的艺术受到导师的影响,强调内在的结构,强调“有力线”,同时他推崇国画大师潘天寿的“强其骨”的艺术观点,在他的艺术风格里始终贯穿着“有力线”的特点。他的油画色彩鲜明,形象生动,充满活力,笔触老辣而有骨力。张院长虽然从事油画,但是他深深热爱中国文化艺术,并从中吸收了许多宝贵的因素,运用到油画中去。他喜爱书法,尤其喜爱狂放不羁的草书,在跌宕纵横的线条间驰骋胸中豪气。他还喜欢篆刻,从中悟出布局的奥妙和“一刀定生死”的果敢笔法。晚年画的水果、花卉、静物,色彩鲜活,笔法铿锵,堪称神品。
“有力线”并不仅仅体现在他的艺术方面,在他的为人处世和性格作风上也得到充分的体现。他刚直正派,待人诚恳磊落,行事果断,有魄力又充满睿智,富有人格魅力。接触中听他谈处事之道,常常让人受益匪浅。老院长好酒,崇尚英雄豪侠,酒席上兴之所至,便要表演风雪山神庙的林冲,大段念白豪气干云,观者为之动容。
张世范与张亚光在天津美院。
二、关心爱护人才
老院长爱惜人才,这是有口皆碑的。为了人才,他往往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做法,理由就是他经常感叹的“人才难得呀”。今天天美教师的中坚力量,很多人都是他亲自留校或调回来任教的。上世纪90年代,在他亲自过问、支持下,天美从全国各地引进了许多中青年油画力量,后来这些人都成为国内有影响的艺术家和天美油画的骨干教师。
回想起我初来天美的情景,已是20年前的事,至今依然清晰在目。那时我还在广西艺术学院工作,刚从中央美院油画创作研修班结业,经同学介绍来天津美院,去拜访了张院长。他非常诚恳热情,没有一点院长的架子。他仔细看了我的作品,当即表示赞赏,讲了几点:“画的很好!专业上不错;年龄段正合适;系里面需要人;你是讲师,进天津属于人才引进,调动不会太难。”然后他很果断地说:“我们还要上会研究,但专业上我说了算!”他的明朗态度让我非常意外,完全没有应付式的官腔或留有余地的圆滑。见过张院长后,我刚回到北京,张院长叫人打电话到我南方的家中,说研究通过了,叫马上办手续。我原以为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令我非常吃惊和感动,并且感到由衷的钦佩。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觉到他作为一个前辈对我的器重和关怀。在专业上,无论我如何进行变法探索,他总是给予支持和鼓励:“很喜欢你的画!”“就这么干!”我刚来天津时生活上遇到困难,他出面给予解决,让人在陌生之地感到温暖和依靠。即使他退休以后,也常说:“海平,有什么事说话,咱们有人!”知遇之恩让人常怀感激之情。
三、晚年仍为天美的油画事业做贡献
1994年,在张院长领导下,天津美院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了大型展览,受到社会的高度关注和好评。2008年,油画系又一次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道同形异”油画系教师作品展,再次引起广泛关注,很多报刊网站争相报道,好评如潮。而这次展览的发起实际上是张院长提议的,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张院长提出来,天美的油画应该打出去,到北京去展览。他深有感慨地说,过去主持全院工作,没有为油画系做什么事,这次他要做成这件事。当时我们就谈到资金问题,他说要出面争取社会赞助,并且说:“咱俩可以拿作品出来争取赞助。”他的态度令我十分感动,我也当即表示同意捐画来促成这件事。后来我们将此计划汇报到学校,受到院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将此项计划纳入十一五投资规划中来实现了。在筹备展览期间,他利用个人威望,亲自带我们多次往返北京联系展览事宜,到中央美院邀请专家出席并题词。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次展览获得圆满成功。
如今老院长走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和富有表现力的手势永远是那样的鲜活,深刻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为此我写了一首七律诗,录此以表悼念:
悼老院长张世范先生
惊闻艺苑逝音容,百感千伤洒泪同。肝胆豪杰挥骨力,春风化雨吐肠衷。有缘人世逢知遇,湖海胸襟汇俊雄。莫扰君眠花下梦,正邀李杜醉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