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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爽
郑爽 版画家,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师承李桦、古元、黄永玉等名家,擅长水印木刻,画风抒情淡雅,富装饰趣味,作品曾多次参展并获奖,被多家国内外美术馆收藏,代表作有《黑牡丹白牡丹》、《绣球花》、《红椅垫》、《后院》等。
早于洞穴时代,人类即已与艺术结缘,通过艺术来表达我们的生活,表达我们内心的情感。在我们回望中国古代艺术家创造的灿烂艺术的同时,也应看到,现当代艺术家也创造出了许多能震撼我们心灵的作品。在这些艺术家和艺术创作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2014年“大家访谈”新开辟的“谈艺录”系列将把我们的视线投向艺术领域,包括传统书画、当代艺术、收藏、艺术史等领域,以深度访谈的形式回溯艺术名家的成长、成名、创作往事,兼及他们的艺术传统、艺术观的表达以及艺术上面临的困惑等。希望通过这一个系列,部分地展现艺术家们的艺术之路,并由此管窥艺术家群体的生态以及中国艺术的发展现状。
作为满清最显赫家族的后裔,郑爽安静而从容,交谈起来也十分平和,不时地报以微笑。她现在有时画一些油画,很少做版画了。“有点刻不动了,我还是喜欢色彩的东西”。
如果没有做版画,现在的郑爽可能在园艺上有一番造诣。郑爽家里墙壁上,挂着很多小相框,相框里面是压干了的花,根据构图和颜色,不同的花组成一个画面。“我很早就有这个爱好,我原来不想学画画想学园艺。”上世纪五十年代,郑爽偶然学上了版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那个艺术创作强调“主题先行”的年代里,这位天性向往自然的艺术家却长期苦于尴尬的被动状态,她钟情的题材都是那些纤细和自在的生命,她的诸多创作也都被看做是“小资小调”。“我希望我的画在生活中也能给人带来这样的愉快,给人带来安慰。它们不是什么大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思想性’和‘教育意义’,但它能给人们以愉快和美感,使人感到亲切温暖。”在阐述自己艺术理念时,郑爽曾这样认为,“如果你的心情不好,看到它们能使你愉快;如果你的房间暗淡,挂上它能使之增加一点生气。我自知做不了大树,我只是路边的小草、野花,给大地带来一点生机,覆盖黄土,装点道路。”从艺几十年,经历过“文革”的风浪,也体会过获得大奖的荣誉,郑爽回忆起这些仍然十分平和。“我选择了版画,可能是我的偏爱,我喜欢它平板的、带有装饰性的美。”郑爽说,回顾自己的创作历程,谈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时,她觉得“没有绝对的满意,《后院》那张画比较满意,那张画反映了我的一种审美以及追求,一个简单朴素的后院种着茂密的植物”。
美院最好的老师给我们上课
技法课是李桦,教一般的黑白木刻;创作课是古元,教我们水印木刻;黄永玉有一种特别的刻木刻的技法,刻得很细。
记者:你最后一次见你舅舅溥仪是什么时候?
郑爽:他一直在抚顺战犯管理所里关着。1959年出狱之后,每周六、周日就会来我家玩。我感觉他像一个大孩子,他对政治不太懂,喜欢开玩笑打闹。我弟弟当时只是中学生,只知道有个大舅很爱和他玩,他俩说话逗来逗去,互相抓痒,玩疯了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一次好像是国庆节,我妈就说,“大哥,观礼完了还要晚宴呢,你那衣服都这样了。”我舅舅这才想起来,赶紧起来收拾。后来“文革”时期他病了,我当时也已经在广州,没能去看望他。他在家里人面前特别放松,他喜欢孩子但是自己没有孩子。
记者:对木刻感兴趣是一个怎样的触发点?
郑爽:我没有想过学美术,最初其实想学的是园艺,你看我家里现在到处都是植物的标本。1953年,北京少年宫组织了少年儿童美术比赛,想发现一些苗子。老师动员我,当时是初中生的我就画了一张自画像,一只手摸着红领巾,题目就叫“妈妈看我的红领巾”,画里的人物对外面人说话。没想到结果在北京市少年之家获了奖,是第一名,还登上了《北京日报》。之后,我就考上了美院附中。
我很喜欢有色彩的东西,但是家里头经济条件不好。爸爸一个人工作要供养四个孩子上学,画油画不太可能,我就选了版画。版画刻起来呀觉得特别有意思,因为它有种制作感,而且它的效果很简练,我很喜欢,所以就一直刻下去了。
我喜欢套色木刻,所以我的创作都是套色木刻,刻木刻的那种感觉很吸引人,那时候都是用梨木,虽然刻起来很费力,但是磨得很快的刀子在木头上刻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吃很脆的饼干那样,特别舒服。木刻比较费力气,但是年轻嘛,也不在乎那些。
记者:你当时的成绩怎么样?
郑爽:我的成绩是中上。创作比较好,素描一开始不是很好,老师就给4分,后来打到5分了。创作课上同学们刻什么的都有,有些喜欢刻人物,也有些喜欢刻风景,但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猫啊狗啊什么的都喜欢。我们那时候上课有很多可以自己选择的东西,我觉得这也挺好的,对自己个性的发展比较好。
记者:你当时师承李桦、古元、黄永玉,他们当时是怎么给你上课的?
郑爽:我在中央美院上学是1957年到1962年,后来我又读了一年研究生。当时给我们上课比较多的老师,技法课是李桦,教一般的黑白木刻;创作课是古元,教我们水印木刻;黄永玉教我们刻插图,还刻了一个静物的写生。他有一种比较特别的刻木刻的技法,刻得很细,所以我们就学了几种技法。他的课我们上得不多。
我觉得自己学古元先生的东西比较合适一点,古元先生风格比较抒情,他的东西看着不累。有些人的画“技法”太多了,像我们同学之间说笑的那样,一张画“满脸都是技法”。古元先生更注重你画面的整体效果,我比较喜欢。所以我们挺幸运的,真的是美院最好的老师都在给我们上课。
记者:当时的教学模式和你后来自己当老师的教学模式有什么不同?
郑爽:当时我们上课时,走廊里挂着徐悲鸿的作品,都是真迹,现在不可能有了。我后来教书的时候,学生比我们当年人多一点,也没有太多。现在我看有的老师上课,经常一个大班几十个人一起,没有办法单独辅导。我那时上课老师绝对是个别辅导的。我自己开始教课的时候,班上最多十一二个人,就觉得这个班人很多了,少的就五六个人,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教,但是后来扩招以后就不行了,人太多了。有的时候真的是教完了都叫不出名字来。其实我觉得艺术还是比较细地来教好,光是上大课是不行的。
我更喜欢水印套色木刻
《黄土高原的春天》是我第一幅水印套色木刻,相比较油印木刻,我更喜欢水印套色的做法。
记者:你大学时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哪些?
郑爽:大学三年级,李桦先生带我们去三门峡工地写生,工地的场面很震撼,在山上看人就像蚂蚁一样小。我们每天跟着工人一起劳动,劳动一周画一周。李桦先生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那写生,拿着两个馒头就在工地上画一天。
有一个星期天,我和一个女同学偷偷地过了黄河跑到一个村子去,想看一看黄土高原的农村是什么样子的。路上我们碰到一个邮递员在那里唱山歌,就跟他上到山上面一看,哇!豁然开朗,整个沟里面都是窑洞,非常好玩,也很漂亮。春天桃花也开了,麦田也已经返青了,一个一个的小窑洞,男青年都是黑衣黑裤头上带着白手巾,女青年都是黑裤子花棉袄,整个气氛跟工地对比特别强烈,一下子我就感动得不得了。
晚上回到工地的驻地以后我很兴奋,就跟李桦先生说今天看见什么什么东西了,但是李先生不为所动,他性格比较严肃,不太爱开玩笑,他觉得我们来这儿就是画工地表现工人的。我也画了很多工人的写生场面,但回校后,全系教师汇看稿子,我的稿子就是通不过,觉得我表现工人不够好吧。我很苦恼也很着急,别的同学都开始刻板子了。
记者:后来怎么解决了?
郑爽:多亏侯一民先生,他是当时央美油画系的年轻老师,以画历史题材、重大题材著名。1958年,我们办工人美术班的时候跟侯先生很熟,有时候跟我们一起淘气,甚至于把油画颜色挤到另一个老师的牙膏里头。
当时我就去找侯一民先生,侯先生一张张仔细看了我的速写稿,挑了我去小山村画的一张记忆画。我说我去一个大工地回来画一张农村的抒情画好像说不过去,去三门峡就是为了画一点工业题材。侯先生就跟我说:“一个人,一定不要跟自己的特点、爱好背道而驰,你不适合做那种东西硬做肯定做不好,我觉得你对抒情的东西很有感觉,你就应该画这种。”
于是我就把那个记忆画放大了,第二天顺利通过了,我真的没想到。后来那张画《黄土高原的春天》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发表那天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编辑去我们学校看到就拿走了。
有一天我们课间去操场做操,碰见院长吴作人,吴作人先生说:“郑爽你的耳朵哪儿去啦?”我就很奇怪:“我的耳朵在这儿呢。”大家都笑了,他就说,《人民日报》发表了你一张画,但是写成关爽了,没有耳朵了。(笑)当时学生也不多,吴作人当时是正院长,这么一件小事他都关心到了,你想想看现在的院长想认识一个低年级学生的创作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当时美院的教学氛围很亲切。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专注水印套色木刻?
郑爽:《黄土高原的春天》是我第一幅水印套色木刻,相比较油印木刻,我更喜欢水印套色的做法。水印木刻伴随着印刷术产生,比油印版画还早,最早作为一种印刷术存在下来。在套色木刻里,我喜欢用色块。颜色都是重叠压出来的,四五种颜色,在版画中算是颜色多的了。我用线条不多,用色块多。用线的感觉比较死,不用线可能也是一个“偷懒”的方法。
我画重大题材也是抒情
我这人就是改不了,你给我一个重大题材画出来还是抒情,后来我也就算了,我就这样了,没办法。
记者:毕业后,你为何离开北京到广州美院?当时广州的艺术氛围如何?
郑爽:“李白出蜀”,离开一个你很熟悉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一定这地方就多么发达或者怎样,但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北京集中了特别多的画家在一起,很熟悉的环境有时候让你没感觉了。我有很多同学在北京,比如在美术学院教书,大师兄二师兄老爷子什么人都在,你一个最小的在那里谁的话都要听的,我觉得在那个环境下我没法有突破。
到了广东这边环境就完全不一样了。刚来广州就赶上“四清”运动,要跟老乡同吃、同住、同劳动,此外还要学广东话。当时,工作队员不能穿鞋,我的脚皮全磨掉了,这些事情都经历过以后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了。(笑)我觉得克服了这些以后就很自由了,在这个过程里头有很多新的感受,挺好的。它不那么直接,但是在视角上观念上会有一些新的变化。我算是幸运的,关山月跟我们一起下乡搞四清,他还是队长,家都没回,直接到牛棚去了,当时觉得特别不可理解。
1964年,我们做了一套前进黑非洲组画,当时非洲独立运动兴盛,反对殖民。所以我的画斗争性比较强,是黑白油印木刻。另外之前我也做了一张《菲德尔·卡斯特罗》的画像,算是离政治比较近的作品。当时有人就说,“离政治近的作品,还是一个妈妈抱着孩子,里面还是有很多抒情的东西”。1974年我画的《南海女民兵》,也有政治味道,有人批评说人物一点警惕性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赵大伟)
郑爽,著名版画家,195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1962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版画艺委会委员、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版画艺委会主任等职,现任广州美术学院咨询委员、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及硕士生导师;师承李桦、古元、黄永玉等名家,擅长水印木刻,画风抒情淡雅,富装饰趣味,作品曾多次参展并获奖,被多家国内美术馆收藏,代表作有《黑牡丹白牡丹》、《绣球花》、《红椅垫》、《后院》等;著有《郑爽版画选》、《郑爽版画》,散文《猫的故事》、《无悔的人生》等三篇入选《女画家散文》一书。
郑爽版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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