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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1997年5月,艺术家洪世清以开创大鹿岛岩雕艺术的卓越成就,荣获“浙江省第二届鲁迅文艺奖——突出成就奖”而闻名。事实上,洪世清更是一位为筹建浙江美术学院(今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默默奉献、立下汗马功劳;在版画艺术学术研究和创作上能驾驭多版种技法、成绩突出、贡献卓著的元老之一。
与版画有缘始于1954年毕业时,遇著名版画家张漾兮奉院领导之命主持筹建版画系。当时他放弃了跟庞薰琴教务长赴京筹建中央工艺美院印刷系的机会,第一个以助教身份留在母校,跟随导师为筹建版画系而奔波。当时的版画系,只有木版专业有着民族、民间版画、新兴版画和解放区版画的知识及经验,对于铜版、石版这两种外来专业,还是一片空白,既无教材、设备器材,更没有技法经验可借鉴。对一个从未学过版画,又没有外文知识的洪世清来说,参与筹建版画系以后并要任教于这门艺术,谈何容易。好在导师张漾兮也不信这个邪,他欣赏的是洪世清那句口头禅,即“不懂可以学,困难我不怕,一定要把它搞成功。”张漾兮认准一个理:认为筹建版画系固然要有专门知识和才华,这是不言而喻的。然而对一个人来说,才能的发挥,用于何处,还要看人的思想境界,起主导作用的是对理想信念和人生道路的选择。所谓人生观确立正确与否。于是张漾兮始终倍加爱护和提携这位身材矮小且意气非凡的青年,事事处处把他放在风口浪尖上磨练。
古人说:任事者身居事中、当忘其利害之虑。涉世不深的洪世清,别说他当时是忘了利害之虑,他单纯得连什么是利,什么是害也是一无所知。凭一股子热情,他硬是借自身学识和图书馆的有限书籍,朝朝暮暮面对着并不清晰的外文版图录、画册,尤其是对柯勒惠支铜版画原作,用高倍放大镜一一分析研究其技法,以美术家特殊的形象思维方式,一一以放电影般的体验浮想,艰韧地设想一道道顺序,克服一个又一个难点和疑虑,在导师的支持和指导下,创造性地边实践、边教学、边整理充实,煎熬了多少个昼夜,终于编著成了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我国第一本《铜版画技法》。尔后,他又夜以继日地为编著《石版画技法》、《版画技法谈》而忙碌。
版画系石版专业要开课,急需石版及印刷器械。受领导委托,洪世清想方设法到上海中华印刷厂去调研考察。在厂里,他发现了堆积在仓库弃之不用的印刷石版和印刷机械,经多次协商或是软泡硬磨,终于感动了厂方领导,以极低廉的价格为版画系购来了一卡车石板和机器。这种小事,今天看来似乎又接近可笑,但那个年代却是实实在在的“励行节约”的原则。为了版画系的运作,洪世清跟着导师每天要花去很多时间泡在事务上,不仅要帮助导师出主意、想办法、去落实,连学生上课操作设备时出现故障或技术难点,洪世清都愿意去参与帮助解决,从早到晚忙进忙出,俨然是同行或学生们的一位所敬重的教师加技师。可以想像,当年的洪世清是一个什么模样,他为此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累。其间,还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那是1955年,文化部请来芬兰铜版画专家杜赫格来院讲学,其中有一瓶防腐药水是专家自己带来的。他介绍其构成成分时说,固体部分是美国产的,液体是法国产的,由两者混合而成,至于混合的各自比例多少,则避而不谈,似乎很神秘。其实这个铜、石版技法问题,洪世清在研究中早就解决了。可洪世清为了想了解这瓶防腐药水的真面目,当晚乘专家忘记带回此瓶药水的机遇,一个人在狭窄的工作室里,点火升温至30℃,不顾窒息,更忘记其药水是否有毒,竟然用鼻闻、嘴尝的最土不过的办法,一次又一次来分析其构成成分。用中国可买到的松节油及沥青等材料,经反复配制一直到天明,终于制成了这种“神秘”的药水,并获得比专家带的药水更佳的效果。当杜赫格专家亲自使用和认可之余,不由大为吃惊,着实地感慨了一番。对石版画的有关历史、印刷原理和材料的配制等技术理论,洪世清也特有一招。那年,北京中央美院版画系主任李桦先生从保加利亚带回一些纸版画材料,据说在北京曾请人试制均未成功。几经周折,托人带到杭州,委托给当时正生病住院的洪世清来试制。经洪世清七弄八弄,很快完成了任务,当李桦看到洪世清试制成的作品,并觉得质量还超过国外,竟兴奋得连夜疾书赞扬洪世清是个奇才。
洪世清的奇才,不仅奇于他在一张白纸上写出洋洋万言的铜版画技法,还在于他这么一个从未学过、接触过版画的人,竟在边学边实践版画艺术的过程中,遵照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自觉深入生活,创作出了众多具有时代气息和真情实感的优秀版画作品。尤其是他所掌握运用的版种技法之广之精,在当时专门从事版画艺术的同行中也是难于觅寻的。 (作者 傅永达)(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