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续权立法：美国艺术市场中的持续博弈

    苏富比拍卖行的律师们本月对国会山的一些立法者进行了一次不同寻常的访问，同行的还有一批伶牙俐齿的说客。他们一直在抱怨一项新的法案。这项法案规定，对那些以公开拍卖形式转售的作品，要从其利润中切出一部分，给予视觉艺术家或其继承人。即使一些支持者也承认，在这个分裂的国会中要想通过这样一个法案，必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尽管这项法案不大可能通过，但在过去的几年中苏富比和佳士得还是花费了大约一百万美金来雇佣华盛顿知名的律师和说客，例如原小布什政府中的副总检察长Paul D. Clement，由民主党超级说客Tony Podesta运营的波德斯塔公关集团，而Tony Podesta的哥哥John D. Podesta最近作为高级助理加入了奥巴马政权。

    苏富比全球合规部负责人Jane A. Levine 说：“尽管我们认为这项法案不会通过，但我们还是会认真对待的”。

    由于艺术品交易通常不涉及国会，因此顶级拍卖行一般不会把时间或者金钱投在游说国会方面。针对这项法案，有关游说活动显得有些浪费——就像飞机打苍蝇——早在2011年12月，纽约民主党代表Jerrold Nadler和前参议员威斯康辛州民主党人Herbert Kohl曾提出了一个法案的版本，却没能吸引到一个联名支持者。不过，此后事情有所变化。一是，民主党人Nadler先生出任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对知识产权和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互联网小组委员会拥有管辖权。二是，美国版权局在12月发布了一个报告，改变了其长期以来反对转售提成税的的立场。该报告指出，在过去的20年里，全世界已有几十个国家引入了多种类形式的转售提成税，也就是法国所说的——追续权。

    艺术家版权集体管理组织一直以来的游说，恰好引燃了这一蛰伏多年的问题。联邦游说报告显示，在过去两年里，视觉艺术家权利联盟和艺术家权利协会在说客身上花费280000美金才成功引入了2011年的法案，这些说客中包括美国专利和商标局的前任局长Bruce Lehman和一名前国会工作人员John Weinfurter。

    Lehman在谈及法案的政治进程时说：“在过去，视觉艺术家在推动立法方面一直不得要领。” 有两个游说者正接手推动该法案的最新版本。该版本上个月由众议院Nadler和参议院两名民主党人——马萨诸塞州的Edward J. Markey和接替Kohl在威斯康辛位置的Tammy Baldwin提出。（2012年和2013年支持该法案的联盟在说客身上花费了176000美金）

    Weinfurter表示对这项法案持乐观态度。纽约民主党人和国会中的艺术党团主席Louise M. Slaughter议员已经在支持者名单上签字，另外Weinfurter声称他将在周一与一位参议院共和党成员会面，他希望该成员将来能加入Slaughter的阵营。他说：“我们打算使用全场紧逼的战术”。

    随着艺术品市场已成为亿万富翁和对冲基金大亨的高价游乐场，转售提成税中的利益也在增加。少数著名艺术家们能够在这种巨大的增长中分一杯羹，但是如果他们的作品是在初次销售后价格才增长，大多数艺术家——即使是那些作品现在可能值百万美金的也并不能获利。为了改变这个情况，Nadler提出他所谓的美国版权非常法案。Nadler说：“对我来说，该法案涉及基本公平的问题”。

    卖家、博物馆和拍卖行普遍反对转售提成税，在他们看来，转售提成税这一附加税增加了他们的成本，从长远来看将会抑制价格。全美国只有加州有转售提成法，但是2012年州法院以违宪为理由废除该法，裁定这属于联邦管辖所涉及的范围。案件现正由美国第九上诉法院进行审查。

    尽管艺术品价格令人瞠目结舌，但近几年来佳士得和苏富比却在提升利润空间上遇到了麻烦，部分原因是给大额卖家回扣以赢得他们的业务。拍卖行担心转售提成税法案提议将鼓励更多的卖家放弃公开拍卖转而私下交易。

    为了这一事件，佳士得雇佣了版税战斗的老兵，国家音乐出版商协会会长和前共和党全国委员会职员David Israelite。版权局发表报告前，举行了一次公开的圆桌会议，参与者——苏富比、佳士得、ebay、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互联网公司的贸易团体和几个代表艺术家著作权以及经销商的美国和外国团体均发表了他们的观点。为了回应来自拍卖行的反对，Nadler说他在立法提案中做出了一些改变。例如，新法案将抽取艺术品转售价格的5％给艺术家，而不是7％，而且不同于2011年版本的法案，在新法案中规定版税收取最高额度为35，000美金。

    新法案还涉及到更小的拍卖行（在艺术品销售中最低销售额度为100万美金而不是2500万美金）。

    更重要的是，它延伸到网上拍卖。这种试图缓和拍卖行不满的做法可能会有反效果。然而，Ebay，代表最大的几家互联网公司的华盛顿贸易组织——互联网协会，现在已经加入到了佳士得和苏富比反对转售提成税的队伍中。

    互联网协会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Michael Beckerman说：“互联网协会不支持美国版权非常法案，”他的观点是美国版权非常法案会限制自由市场。

    苏富比和佳士得也指出，转售提成税只会让最富有的艺术家和继承者受益，因为他们的作品在二级市场中最受欢迎。Nadler对此回应：“这不是一个反贫穷法案而是针对公正平等的法案。”

    拍卖从业者认为，更大的漏洞在于他们将成为不公平的目标，因为画廊和经销商并不包括在立法提案中。虽然很多艺术品是私下出售，但佳士得在一份声明中认为：“法案只是狭义针对那些进行竞价销售的公司”。

    Nadler的管理区包括切尔西黄金海岸的画廊，他说艺术产业的保密性使得它非常难以获取有关个人的销售信息，但承诺要求版权局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

    现在由弗吉尼亚共和党人和司法委员会主席Robert W. Goodlatte来决定是否安排该法案的听证会。他的团队拒绝就此发表评论，但国会工作人员和熟悉工作情况的游说者说，转售提成税和其他相关问题有可能加入到由Goodlatte主持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将需要长达数年努力的版权法大修改中。

    Nadler推迟了提供预测的时间。考虑到转售提成税提案的提出仅仅才只有几个星期，因此他认为：“游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