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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姆·苏丁(1894-1943年)生于俄罗斯明斯克附近的斯米罗维奇一个贫困的犹太人裁缝家庭,是家里第十个孩子。为了逃脱犹太区的贫困,他来到明斯克,然后又到威尔诺,入美术学校,靠在一家照相馆洗印照片,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一位医生慧眼识才,于1911年帮助17岁的柴姆·苏丁抵达法国,入巴黎美术学院的高尔蒙画室,并成为夏加尔和莫利迪阿尼的朋友。柴姆·苏丁31岁时到卡涅,作品风格有了很大的变化,开始喜欢表现一种可怕的情绪。
柴姆·苏丁在年轻时就被人视为大师,天生敏感,情绪化和喜怒无常,没有压抑只有过渡。他曾说,如果成不了画家就会去当一名拳击手。这些豪爽、冲动、缺乏自制力的性格直接影响了他作品的风格。他没有耐心去作画前准备并视这些准备为浪费时间,而他的准备实际上是把自己的情绪弄得疯狂起来然后将大把大把的颜料涂在画布上。他的画风粗犷,夸张,人物丑陋、神经质、冲动与扭曲,但似乎在他眼里这样才是真实的。 第一个发表文章盛赞柴姆·苏丁的是埃利·富尔。他认为苏丁在技巧探索上和表现力上都可列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之一。
柴姆·苏丁的大部分作品都为私人所藏:1923年,贝尔纳医生买了一百幅他的油画。苏丁始终拒绝展出作品,这倒并非是一种虚伪的谦逊,而是由于不可克服的焦虑不安促使他把手边的每一幅画都重新画过,甚至把它毁掉。除了1931年参加过独立派艺术大画展外,直后来,他才举行重要的展览。
柴姆·苏丁这时住在“蜂房”,即沃日拉尔屠宰场附近唐奇格路的法伦斯泰尔。夏加尔、利普希茨、桑德拉尔、克雷迈涅已经先于他定居那里了。柴姆·苏丁经历了严峻的考验,但对自己的道路始终坚定不移,而这一天性实在是他的家庭和村镇所无法理解的。他自强不息地默默苦学着,大量阅读着各种各样的小说、诗歌、哲学著作,同时面对伦勃朗,库尔贝,塞尚等大师的作品冥思苦想。他不让人知道地进行着最初的尝试,其小心谨慎已使这些作品无存于世。与其说这是技术上的入门,不如说他在步入优雅之境,进行精神方面的准备和一种他始终引以为骄傲的实习。
柴姆·苏丁需要运气,他喜爱这个字眼,并且和一切可怜人一样地相信它。终于,他通过莫迪里阿尼的介绍,结识了扎布洛夫斯基。就是这位扎布洛夫斯基给了他好运,在1919年时送他去塞莱作画。他在那里呆了近三年时间。这一首次休整使他接触到南方明亮的阳光,几乎一下子便实现了长久期待的骤变。画面颜色渐渐地活跃起来,透明起来,抗击着无生气的工具材料,他已经成功地驾驭它们,为自己的感受和激情服务。人们说他使材料带上了动物和植物成分,为了发现这种成分,他在肌肉中疯狂地找寻着,粉碎了线,并取消了风暴的体积,以汲取精髓。
柴姆·苏丁的秘密无疑在于爱的广博深沉,他不能容忍人们的不相沟通(他曾因此遭受过巨大痛苦),也不能容忍僵化和死板空洞。哪怕是表情木然的面孔,他也要毫不犹豫地吹入自己的勃勃生气。如果说他致力于画分解的肌体,剥了皮的牛、死掉的禽鸟,那是为了找到更新和复活的萌芽。他通过一切作为自己模特儿之物,去倾听像是发自贝壳内部,只有附耳其上方能感到的沉闷声音。
柴姆·苏丁意识到自身未能尽善尽美,明白自己的贫困不幸,因而对自己永不满意,不断地重画一个题材,无情地摧毁不符合自己需求的一切。然而,正是通过追求绘画从未实现过的社会生活与材料惰性的熔合,他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接近于它的解决。他的油画充满了物质、激昂、运动。为了作画,他需要一种可怕的神经冲动。首先是为了落幅,为了准备接受冲击和作出反应,他必须从积聚力量的沉睡中醒来。他经常遇到完全画不出作品的时期,然后,突然地扑向画布,名符其实地纵横驰骋。这时,他才可以完成巨大的事业。他在塞莱两年多的时间里,就这样画出了二百幅油画。这种工作方式说明他把一切准备工作都不仅视为无用,而且视为有害,认为它们有分散,切断灵感的危险。
柴姆·苏丁从来不作传统意义上的素描,只是用木炭迅速地确定位置,搭起未来作品的骨架,而不使其带有任何限制。这种素描仅只对他自己具有含意,他在故乡墙壁上便曾用它使伙伴们目瞪口呆。只有使用油画颜料,把一管管的厚色迅猛地调在一起时,他才能画满一个形状,赋予轮廓以生命的温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