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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许多中国当代艺术家还记得,1985年中国美术馆举办“劳生柏国际巡回展”的盛况。30年后,劳森伯格基金会将这位深刻影响85美术新潮,并从观念上启发了中国当代艺术的美国艺术大师再次带回我们的视野(劳生柏是劳森伯格的旧译名)。
6月11日,大型展览“劳森伯格在中国”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隆重启幕。这次独特的展览只展出劳森伯格的一件作品:创作于1981年至1998年间,由190个部分组成,长度约305米的《四分之一英里画作》。策展人大卫·怀特和苏珊·戴维森引用劳森伯格的话说:“为什么不把世界想象成一幅巨型绘画呢?”“我的作品不是我的纪念碑,而是向你们发出的邀请。”
《四分之一英里画作》:
讲述劳森伯格的整个艺术历程
大卫·怀特和苏珊·戴维森曾为劳森伯格工作多年,他们是劳森伯格基金会的资深策展人和董事会成员。大卫·怀特将《四分之一英里画作》称为劳森伯格的“自传性”作品。这组历时17年的巨构,包含绘画、装置与雕塑。它们涵盖了劳森伯格创作生涯里的几乎所有技巧与主题,如白色绘画、“混合体”系列、“纸板箱”系列、“过剩”系列等等。“它讲述了劳森伯格的整个艺术历程。”苏珊·戴维森表示。
曾经有人问劳森伯格为什么要把尺寸做得这么大,劳森伯格回答:“我在这块画布上描绘的是世界,它不能被尺寸所阻挡。”
因为体量巨大,这件作品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是首度完整展出。此前,《四分之一英里画作》的前半部分曾于1987年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部分展出,;1997年,它亦曾部分亮相艺术家于纽约的回顾展。1999年,《四分之一画作》在马萨诸塞州北亚当斯市的麻省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这是本次展览前最后一次亮相。
“为了保持完整性,《四分之一英里画作》从来没有被分售给多个藏家。”苏珊·戴维森告诉南都记者。“劳森伯格希望留着它,它现在依然由劳森伯格基金会保存。”
兵马俑或许启发了“波普军队”
《四分之一英里画作》气势恢宏地覆盖了UCCA整个主展厅。观众被包围在长达300米的劳森伯格的绘画“日记”里,画与画之间没有空隔,正如苏珊强调,这是为了维系视觉上的持续感,因为它们是“一件”作品。
毫无关联的元素被放置于画布或画框当中,作为“神圣”艺术品悬挂在展墙上供人观瞻:纸板、衬衫、铁皮、坏掉的独轮手推车、废弃金属、铅粉脚印、新闻剪报……劳森伯格的出人意料之处,就是在无关联里制造关联和意义。
“20世纪50、60年代的时候,劳森伯格创作的素材很多来自于街头。到了1970年,他从纽约搬家到弗罗里达的俘虏岛,因为搬家有很多纸箱,这些纸箱随之成为创作的重要材料。”U CCA馆长田菲宇在导览时告诉南都记者。
“纸板箱”系列之后,上世纪80年代,劳森伯格创作了一系列名为“波普军队”(Pop’sArmy)的综合绘画。“他让工作室的同事以及朋友们躺下来,剪下他们的轮廓,放到画上,旁边再放上与他们相关的图像。这可以联系到西方的宗教绘画,比如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绘画里的圣人像。”田菲宇介绍。事实上,1982年,劳森伯格曾来到中国安徽省,与泾县的宣纸厂合作。“1982年他参观了西安的兵马俑,《波普军队》是在那以后创作的,所以arm y的概念也许跟参观兵马俑的经历有关。”田菲宇说。
劳森伯格与中国当代艺术
中国当代艺术家怀有“劳森伯格情结”,因为他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地方,感染了亟待被感染的恰当的一群人。
1985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劳生柏作品国际巡回展”时,中国当代艺术仍处于地下状态,85新潮暗流涌动,劳森伯格的综合绘画和装置对于经典艺术的冲击是颠覆性的。那时候,外地美院的学生一卡车一卡车地前来看展。3周之内,观展人数已逾30万人次。
南都记者在UCCA展厅里的资料柜里看到,1985年第22期的《中国美术报》用头版整版对劳森伯格大展进行了报道和评论。其中,郑胜天在《劳生柏的新作》一文里指出:“劳生柏拉着中国观众跨越了一百年。看不懂不要紧,要紧的是使人们懂得自己的邻居是谁,长着怎样的面孔。在文化史的形成中,冲击、反抗、抗拒都是影响。并不一定都要赞赏和理解。”
“当时国内艺术家和批评家们对劳森伯格的艺术及其艺术史意义普遍也没有清晰的认识,更多人只是限于形式上的感觉和借鉴。”批评家鲁明军表示,“也有像黄永砯、吴山专这样的艺术家,不仅有深刻的体认,而且还巧妙地与自身经验结合起来加以尝试。”无论如何,劳森伯格在中国的展览被看作一个“带有启蒙色彩”的事件。
专访策展人大卫·怀特、苏珊·戴维森
“他的艺术向每一种可能性开放”
南都:怎么理解劳森伯格的艺术与抽象表现主义和波普艺术的关系?
大卫·怀特:劳森伯格非常钦慕德·库宁、波洛克这些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他说,他太仰慕他们的作品,以至于不能去模仿他们。他一直不喜欢被标签化。他既不是抽象表现主义者,也不是波普艺术家,他只是在做自己的事。但德·库宁和安迪·沃霍尔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和两派的艺术家都很聊得来。
南都:怎样理解劳森伯格的话,“绘画是艺术,也是生活,我要做的处在两者之间?”
苏珊·戴维森:他的艺术就是他的生活,他的生活就是他的艺术。他说他要在两者之间工作,但某种意义上讲,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缝隙。因为生活和艺术是扭结在一起的。他每天都在工作,不管是摄影、旅行,还是在工作室,他是一个非常专注,也非常坚定的艺术家。
大卫·怀特:《四分之一英里画作》里有一件雕塑作品是五堆撂起来的图书。当时,弗罗里达的俘虏岛上的图书馆正在从地下室里清理书籍,这些书是要被扔掉的。劳森伯格看到它们,说:“我要用它们做一个雕塑。”他的艺术向每一种可能性开放。
南都:怎么评价劳森伯格在艺术史上的地位?
苏珊·戴维森:劳森伯格是20世纪后半叶思想最前卫,最有创造力,以及最勇敢的艺术家之一。他为艺术带来了某种美国式的感受力,而他的想法却是全球化的。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曾经有一段很艰难的时期。1958年他第一次展示他的“混合体”系列作品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关注。下一个星期,他的好朋友贾斯培·琼斯在同一个画廊做了个展,所有作品都卖完了。
大卫·怀特:劳森伯格说,当他做了某件作品,在作品完成到公众理解之间,总有25年的空隙。
在1958年之后的5年,也就是1963年,他在纽约的Jew ish M u-seum做过一次回顾展,对于艺术家来说,他非常快就获得了应有的名声。1964年,他成为威尼斯双年展上第一个斩获金狮奖的美国艺术家,完全改变了艺术史的进程。从那之后,艺术的中心从欧洲转移到了美国。(记者 黄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