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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在摄影界,有一个词叫“伦勃朗光”。拍摄时被摄者脸部阴影一侧对着相机,灯光照亮脸部另一侧,以这种用光方法拍摄的人像酷似伦勃朗的人物肖像绘画,因而得名。伦勃朗赋予了他所描绘的人物和主题以真切的感情和生命,凭此一点他在西方艺术史上占据了无以伦比的地位。
6月中旬,“伦勃朗和他的时代:美国莱顿收藏馆藏品展”被“搬”至中国国家博物馆。这是一次对17世纪荷兰黄金时代画作的集中展示,70余件伦勃朗时期的绘画藏品首次集体亮相,规模仅次于极少数国家博物馆。
莱顿收藏馆由美国收藏家托马斯·S·卡普兰与妻子达芙妮·莉卡纳第·卡普兰于2003年创立,拥有250幅作品,其核心是伦勃朗的11幅油画和2幅素描——这是目前规模最大的伦勃朗作品私人收藏,另外还包括10幅诞生于伦勃朗画室的油画作品。这些构成了目前荷兰黄金时代绘画大师作品的最大馆藏。
曾有评论指出,私人收藏家所持作品数量减少的趋势,很可能使莱顿收藏馆成为一个无法复制的典范。
莱顿收藏馆的名字取自伦勃朗出生地,是目前惟一一家将自己的珍贵收藏出借给世界各国博物馆的“借阅图库”。“艺术之美不应被独占,而应该被分享,”卡普兰阐释打造借阅图库的初衷。
“我们不认为收藏就是为了成为收藏家,而是为了艺术分享,这是最重要的。去年,我们在线上做了信息的分享,允许大家去下载这些图片。”卡普兰希望自己的收藏不仅是购买和收集,而是“用艺术去促进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理解和交流,用我们共同拥有的人性去构建文明之间的联系”。
分享让艺术发光
伦勃朗是西方油画史乃至整个人类绘画史上公认的荷兰17世纪最伟大的现实主义绘画大师,他在绘画史上的地位与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不相上下。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伦勃朗的画对世界很重要,卡普兰会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字为例,“他的文字就像伦勃朗的画一样,最真实的笔触总能触及人的内心世界。”卡普兰或是以反问回复,“为什么我们可以离得开这些画?”
之所以如此钟爱伦勃朗的画,卡普兰解释道,因为伦勃朗告诉人们艺术家可以传递真实的美,有时候美甚至是丑陋的,他鼓励艺术家去真实地表达。这一理念影响了下一代艺术家,如毕加索、梵高等。
自幼年起,卡普兰便痴迷于伦勃朗的画作,八岁时曾央求家人带他去阿姆斯特丹,“因为伦勃朗曾经住在那里”。他希望尽可能多地欣赏到伦勃朗的画作,但并未想过成为伦勃朗作品的收藏家。
成年之后,他偶然从朋友处得知,伦勃朗流派的作品在市面上仍有购买渠道。2003年,41岁的托马斯与妻子开始了收藏之旅,希望将收藏来的伟大作品展示给更多喜欢艺术的人。他们开创了匿名“借阅图库”收藏方式,与四十多家博物馆的策展人、负责人展开合作,为短期特展或是长期馆藏提供大师画作的借用支持。
相比莱顿收藏馆的典藏,“借阅图库”让卡普兰夫妇更为欣慰。他们通过教育项目支持小型展览和青年学者,并投入极大精力创建拥有大量学者研究的线上藏品目录,以多种形式向社会“回馈”。他们希望线上藏品目录能够为艺术爱好者提供欣赏、学习和研究的全新资源,领略荷兰黄金时代艺术家们的风采。
“透过历史的镜头,我们能献给伦勃朗和那些我们珍爱的艺术家们最好的礼物,便是在全球范围内激发公众对他们灿烂遗产更大的兴趣。”卡普兰说,“这不仅局限于收藏领域,而是让更多人得以了解,这些古老大师的艺术杰作作为西方文明和普世价值观的基石所具备的重要意义。”
今年年初,伦勃朗系列于巴黎卢浮宫博物馆首展,这是莱顿收藏馆将费尔迪南·波尔的《瑞贝卡和伊莉莎在井边》捐给卢浮宫多年之后,双方的又一次合作。至此,低调了多年的莱顿收藏馆第一次完整呈现在公众面前。
对卡普兰夫妇来说,巴黎是他们除纽约外的另一个家乡,他们的长子与次子出生于巴黎,三儿子第一次参观的美术馆即是卢浮宫。
北京之后,更大规模的展览将于上海、阿布扎比等城市相继亮相。随着线上藏品目录的启用,卡普兰夫妇将为伦勃朗以及同时代艺术大师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内的推广建立更多渠道。
“黄金小巨人”的挚爱
托马斯·卡普兰1962年出生于纽约,在牛津大学彭布洛克学院获得现代史博士学位。
他自小喜欢自然和历史,在读过一篇夏勒写的关于老虎的文章后,对大型猫科动物产生了兴趣。他曾经在家附近跟踪山猫,梦想成为科学家,研究和保护大型猫科动物。
10岁左右,他对历史生出日益浓厚的兴趣,可以轻松地通过历史走向推测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这一才能为他助益不少。后来他成为最早预言黄金价格将大幅上涨的投资家之一,“如果全球经济良好,那么黄金会很好。如果全球经济不好,黄金也会表现良好,不过许多其他东西都会垮掉。”
卡普兰与妻子结婚后,通过岳母认识了阿维·迪奥姆金—一位享有盛誉的以色列投资家。当阿维了解到卡普兰研究在纽约上市的以色列股票并赚了一笔钱,他决定把卡普兰带向大宗商品投资之路。
1993 年,通过阿维的辗转介绍,卡普兰结识了同为犹太人的“金融大鳄”索罗斯,从他那里获得1000 万美元种子基金,并创建了阿皮克斯银矿有限公司。2000 年起,卡普兰开始较为集中地持有黄金。一系列的成功运作奠定了卡普兰在金属、矿产投资界的地位,投资金、银、铂、天然气帮他积攒了大笔财富,他由此被称作“黄金小巨人”。
此后,卡普兰的精力逐渐从矿产资源转向自幼便感兴趣的猫科动物保护与艺术领域。1991年出版的《美洲虎》一书引起他的注意。
此书的作者阿兰·罗伯特·拉比诺维茨博士(Dr。 Alan Robert Rabinowitz)曾担任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科学与探索部执行董事,任职长达30年,在南美洲和亚洲地区参与建立了至少8个美洲虎和老虎的新保护区,其间撰写了100多篇科普文章,是引领世界大型猫科动物保护的专家之一。
“如果我不是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我将会选择和阿兰一样的人生。”卡普兰说。
2002年,卡普兰联系上拉比诺维茨,拯救大型猫科动物的共同愿望让两人一见如故,虽然这个任务对两个人而言都有些不可思议。“阿兰对猫过敏,”卡普兰说,“我是一名素食主义者,却要资助8000头牛的牧场。”
4年后,卡普兰和妻子成立了Panthera—一个致力于保护大型猫科动物的慈善机构。如今,Panthera对大型猫科动物生态体系的改善、整治已经遍及50多个国家。
过去十年间,卡普兰夫妇在环保方面的投入超过1亿美金。2009年,他们向牛津大学野生动植物保护研究部(WildCRU)捐建了莉卡纳第·卡普兰中心 (Recanati-Kaplan Center),该中心后来成为最著名的学院派猫科动物保护机构,制定了世界领先的猫科动物保护计划。
他们成立了以女儿名字命名的组织Orianne Society,致力于保护美洲东南部特有的东部靛蓝蛇,以及它们所栖息的、正在快速消失的长叶松森林。
Panthera和莱顿收藏馆的内容也有交叉。比如卡普兰夫妇购入的第一幅伦勃朗作品即是《正在休息的年轻狮子》(Young Lion Resting,1606-1669)。莱顿收藏馆举办的由Panthera与爱马仕合作的《野性与脆弱》艺术展,通过云豹、美洲豹等八类大型猫科动物的绘画作品,意在唤起公众对野生大型猫科保护动物恶劣生存环境的意识,以保护其数量免于继续减少。
全世界面临的共同课题
6月14日,受深圳国际公益学院(CGPI)邀请,卡普兰和拉比诺维茨在“全球善财领袖讲堂”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大型猫科动物和伦勃朗画作的共同之处是,它们都很美。像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美可以拯救世界。每次我们看到这些美好的事物,我们都被提醒,如果我们不拯救它们,我们可能就会毁了我们自己。”
借由画展来到北京,卡普兰希望在中国推广大型猫科动物保护,并希冀寻找到中国相关方面进行合作。“我们谈论艺术的传承、濒危物种保护,是因为我们人类将它们推向了如此地步,保护、回馈是我们的责任。”
在与卡普兰联合成立Panthera之前,拉比诺维茨在《时代》《自然》等杂志上经常刊发自己撰写的自然保护研究报告,在他看来,做这件事最大的动力就是爱好和激情。“虽然我们彼此非常不同,但是我们对大型猫科动物的热爱是共同的,”拉比诺维茨说。
拉比诺维茨表示,对自然的保护已经刻不容缓—人类社会中的很多流行性疾病,都源自自然环境的改变。在自然和公益的辩证关系上,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大型猫科动物的生存环境就像是一道墙,能把人类的环境保护起来,”而这类动物栖息地的减少,正在给人类造成越来越多的疾病威胁,比如中国之前爆发的SARS即与之相关。“因此,拯救和保护大型猫科动物,是全世界和中国面临的共同公益课题。”拉比诺维茨说。
在卡普兰看来,要发挥公益的价值,除了分享,还要建立联盟。比如野生动物保护这一使命,任何一家单一的公益机构和个人都难以承担,需要呼唤全球的慈善机构和公益力量联合起来,共同解决这一棘手问题。2014年,他们建立了致力于挽救大型猫科动物的“全球联盟”。
“中国应该成为全球野生动物保护中最大的积极力量,”卡普兰表示,“中国幅员广阔,拥有强大的经济力量,也拥有众多热衷于自然保护的社会公益力量—中国要做全球野生动物的保护中心,而不是全球野生动物的消费中心。”
他认为,通过大型猫科动物保护等公益行动,可以进一步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增强中国项目对全球的吸引力,“比如说,在中国雄心勃勃的‘一带一路’计划中,自然保护完全可以成为这一战略的重要支撑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