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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本月,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国家画廊为展览《维米尔与类型绘画的大师们:鼓舞与竞争》(Vermeer and the Masters of Genre Painting:Inspiration and Rivalry)揭开帷幕。这个展览从10月22日开始到1月21日结束,深度呈现了维米尔以及与他同时代(1650年至1675年)画家的作品,而那段时光正值这些画家的鼎盛时期。这个展览还追溯了维米尔这位荷兰画家身后故事与影响。他的作品以稀少著称,现仅存35件画作归属在其名下。尽管已出现了第36号,据称在私人藏家之手。另外,维米尔也鲜有生平记载,并由此称为 “代尔夫特的狮身人面像”(Sphinx of Delft)。
尽管维米尔在其生前享受着他售卖艺术所得的报酬,但他的工作速率却很慢,而且他绝大多数的资助人都是其家人、朋友和一些当地人。在1672年的一场个人金融危机之后, 维米尔不得不拍卖了他绝大多数的财产以偿还他累积的债务。另外,在维米尔于1675年去世后,许多年里他都为艺术圈所遗忘了。就连他最为闻名的作品《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也仅以两个荷兰盾在1881年的一场拍卖上售出。
当然,今日的维米尔已俨然定义了一位传统大师的成就。但是究竟哪一幅画才是他最好的作品呢?我们剖析了这位艺术最受欢迎与其被搜索最多次的10幅作品 (我们依据谷歌图片的排名而缩小了排名范围)。接下来,我们将以主观观点陈述这些作品伟大的理由以及为什么《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并非维米尔一生之中的最佳作品。
10。 《编蕾丝者》
The Lacemaker,1669-70
《编蕾丝者》描绘了一位全神贯注的女子弯着身子,手持线轴和针脚做着手艺活。《编蕾丝者》在维米尔的作品中属于一个另类。这是他尺幅最小的作品,仅为9 × 8英寸,并且是他两幅绘于木板上的画作之一(另一幅为《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这幅画显然是可爱的,但是之所以排名在这里垫底,是因为画中奇怪的光线。这对一位对光感极有要求的艺术家而言是反常的。
“《编蕾丝者》中的光线不论是在渲染色彩还是视觉感官的层次上都以自相矛盾的方式组织起来,”艺术史学家 Kathryn A。 Tuma在一篇关于这幅画的文章中指出,“在日常生活的视觉范围内这可能不会称其问题,因为以我们的视力调节能力,适应多个光源并非难事。但是, 在一幅绘画中,如此模糊的处理,对于我们去认识模仿的虚幻空间是一种戏耍。
9。 《拉皮条者》
The Procuress,1656
描绘一个所谓的“牟利之爱”(mercenary love)的场面,亦可称为卖淫活动,这大概是维米尔最淫秽的画作。事实上,妓女拉客的画面远远超出了维米尔的行为准则范围, 以至于许多人怀疑他是否真正画了这幅作品,尽管,学者们都怀疑位于画面左侧远处的乐师可能是维米尔的自画像。
这幅画还有维米尔的签名,但画作缺失了艺术家标志性处理光线的精巧度:4位人物中有3位大面积地处于黑暗之中,而那位妓女则沐浴于强烈而明亮的光照之中,光线油滑地照亮着她那过于红润的面颊。 有些人也许会说,这种非维米尔特色的光线处理是画家刻意为之,就像史学家 Edward Snow所想的那样。谈到那位一半身体处于光照之中,企图占有画中妓女的男子,Snow在他的书籍《对维米尔的研究》(A Study ofVermeer)中写道:“他作为过渡性的角色而存在着:调节阴影中的其他人物与女子,并越过他同伴们所处的世界以连接明暗区域。他的面庞仍是半阴影状。
他以一种保护式的障碍而非侵入者的形象享受着画中女子明亮的存在,并阻隔着对女子有所企图的黑暗。 然而, 这幅画是最不具有维米尔特点,但又广为流传的维米尔作品之一。
8。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1665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维米尔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也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画作之一。
请注意,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作品。但你要知道, 它并非维米尔的最佳作品。
确实, 这位 “少女”的部分魅力在于,当你于传奇中提取要点时,一切魔力便在于画作的叙述式象征主义被画家表达得多么细微与流畅。画面中还萦绕着一种当代快照式的美学思想。尽管人们围绕这位神秘的年轻姑娘发展出许多浪漫传言,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其实是一种如今已被遗忘的绘画类型—— “面孔” (tronie)。这种图像并不用于肖像表达,而只是简单地展现一种陈旧类型而已。
绘画中模特给予这幅画强烈个性的越肩、随性造型其实只是荷兰画家们传达三维深度时常用的标准造型。而那制造浪漫气息的迷人头巾也只是一种刻意着装。还有那珍珠耳坏也不过是道具式的珠宝。
另外,与如今的摄影棚美学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大胆黑色背景,实际上是维米尔通常避免使用的道具。为什么?因为执迷于光线的维米尔以擅长表现投射于白墙上的人物侧影而闻名。那种画法能使他展现对影子的精细描摹,而这一点颇受人崇拜(根据国家画廊策展人Arthur K。 Wheelock Jr与研究维米尔的顶尖学者们的意见,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这位艺术家使用相对暗色背景的罕有的两幅画之一,另一幅为几乎绘制于同一时期的《一位年轻女子的肖像》(Portraitof a Young Woman))。
7。 《读信的蓝衣女子》
Woman in Blue Reading a Letter,1662–65
《读信的蓝衣女子》因其“情绪化”的光线处理而充斥着感伤气息。画中人笼罩于与其大衣的蓝绸缎颜色相近的阴沉之中。一位女子正在站着读信。她的嘴唇微张,像是因其所读到的内容而感到吃惊。许多人认为挂在女子身后的墙上的地图暗喻着她遥远的恋人,而女子正在为其伤神痛苦(悲伤)。这是作品背后的大格局叙事的极巧妙的暗示方式。
另外,不要错过这幅画的光线所告诉我们的故事。Wheelock指出:“光线从两个光源射出,以创造出桌椅边墙上的主要的、与柔和弥散的次要阴影。维米尔秉持着他对光学条件认知,比较武断地以组构的方式操纵着光线流动。举例而言, 尽管椅子与地图投射了影子,但近墙而立的女子却并未投射任何阴影。维米尔因此将她与其所处的房间中的暂时间隔开,并在这个过程中提升了渲染整个情境的表现力。
这件作品的力量在于它赤裸裸的情绪感染力,但是它缺乏一种维米尔其他一些室内绘画中的炫耀式的象征主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幅作品未能取得我们名单中的更高名次。
6。 《小巷》
The Little Street,1657– 61
第一眼看来,这幅描绘代尔夫特幽深巷道的画作十分稀松平常。它也许没有《读信的蓝衣女子》所给予我们的那种戏剧表达。事实上,《小巷》的主题正如那你所能理解到的那样毫无浪漫气息:都是关于日常杂务。
你必须仔细品味才能懂得这个作品一直为人称道的地方:它尽心呈现的细节。事实上,建筑细节所带来的与观者的亲密感被如此生动地呈现,关于这条巷道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构的争论从未停止。
在我们心中,画中的两个人物如此完美地身处于门中似乎不是巧合。这样的构图为每天的日常主题带去了一种艺术性的升华。正如Athony Balley在他关于维米尔的书中所提到的,女人们进行着她们日常劳动以维持她们的世界运转,这样描绘的图像与建筑细节结合起来,传达出一种更具大局的信息:“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并由此生出一种永恒之感。这似乎才是维米尔的重要主题。另外,砖墙与砂浆之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而那些细碎事实因为无法回答,而支撑着我们脆弱而短暂的存在,例如, ‘我们正在做什么?’ ”
公平地说,这幅画中所蕴藏的重要性需要人们花时间去理解,也因此它才未能排进我们的前五名。下面让我们将目光转向……
5。 《倒牛奶的女佣》
The Milkmaid,1654–58
《倒牛奶的女佣》精确地落在了我们排名的中段。这个名次十分合情合理,因为这幅画通常被看作维米尔早期与成熟风格的分水岭。
正如H。 Perry Chapman在她的文章《维米尔家中的女性:模仿与思维》(Women in Vermeer’s Home:Mimesis and Ideation)中所提出的, 《倒牛奶的女佣》所描绘的场景十分具有相片感。许多人猜测, 正是在这一时期,维米尔将照相技术融合于他的艺术手法之中,以达到其对光线效果的更好理解。 Chapman写道:“《倒牛奶的女佣》中维米尔对颜料的运用,尤其是脆皮面包上的光亮和画中饱满度极高的色彩都被看作维米尔接近科学研究般的视觉和其运用暗箱效果的证据。”
这种效果极佳:在一个处于柔和光照中的厨房中,一位女佣正将牛奶倒入壶中。案几上散放着面包,而面包碎屑(与她的处于光照中的眉眼一起)被阳光柔和地打上高光。维米尔不再依赖强烈的光影对比来营造充满细节变化的光线照明。相反, 充满艺术氛围的光线与色彩融为一体,而这是因运用富于变化的色彩与光影来达成的。
4。 《持天平的女人》
Woman Holding a Balance,1662–65
这幅画创作于维米尔的成熟时期。它的构图与光线处理都达到了极佳平衡。一位身穿蓝色毛边外套的女子站在一个灰暗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从左边窗外而来的一束柔光以对角线等分了整个画面, 并照亮了女子的双手。那位女子正手持天平称量她放在桌上的珠宝。
这幅画中明与暗所达到的平衡远非使人获得视觉愉悦那般简单,它是有所寓意的。而这也是我们将这幅画排名靠前的原因。维米尔在此处使用的对比,是为了向我们讲述一个关于虚荣与美德、以及世俗的快乐与崇高的道德的故事。这也是这幅《持天平的女人》冲入前四名的原因。
在Edward Snow的书《对维米尔的研究》中, 他对这份象征主义进行了剖析:“在房间后方的墙上,颇有居心地悬挂着一幅大尺幅的巴洛克画作《最后的审判》。这样的设计使画中女子处于一种具有世界末日隐喻的框架之中, 并与她的姿势相互对应。另外,那束照亮女子的光将整幅画由上方切分开来, 并使这位女子陷于一种第一眼开起来似乎充满凶兆、吞噬性的阴影之中……而与女子身后的画中所散发的暴力的巴洛克式愤慨不同,这位女子展现出一种安宁而沉着的冷静,而那便是维米尔所塑造的景象的精髓所在。”
3。 《戴红帽子的女孩》
Girl with a Red Hat,1665–66
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一样,这是另一幅“面孔”(tronie)画。这幅画也是维米尔尺幅最小的作品。目前它被收藏于国家美术馆。《戴红帽子的女孩》与它更为著名的“堂妹”有许多共同之处,诸如画中女子越肩注视着华丽的服饰。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将其列于我们的顶级名单之中呢?
第一点,画中的所有细节,从由女子的面庞穿过的戏剧化的光亮区,到各种织物面料交柔错杂的手法完美融合到了一起。我们可以于画中见到维米尔正以他最擅长的方式作画。
让我们一起读一读Walter Liedtke在他的《维米尔: 完稿之作》(Vermeer: The Complete Paintings)中对这幅画的设计中的微妙精彩之处所做的解读:“对一位擅长观察光线的画家而言, 他很少能找到比这幅画的主题更为合适的载体。画中人物的肌肤、丝绸、耳环、微微湿润的嘴唇(双唇的颜色被帽子所提亮)、柔软而光滑的面料,闪闪发光的表面与色调深沉、材质粗糙的纺织品形成对比。除了相辅相成的色彩,这幅画还为我们提供了引人共鸣的诸多形状,像是从脸延伸至手的曲线线条、左上角的帷幕、图像右侧像画框般的边界。类似的物件还有镶着狮子头的栏杆。这一切设计,加上艺术家描绘光线效果的才华,皆为塑造画中人物着力。它们营造了一种罕见于他处的区域空间与一份稳定感”。
换言之, 《戴红帽子的女孩》给予了我们所热爱的关于“珍珠耳环”的一切:一种未定义的神秘感、引人入迷的织物材质、低调的摄影式特点,并给予了我们许多多于以上内容的亮点。而这一切便成就了维米尔最大的贡献之一。
2。 《绘画的艺术》
The Art of Painting,1666
这幅画名为《绘画的艺术》,而它也的确是任何一个清单之中纪念绘画这门技艺的巅峰之作。
这幅画恰巧是维米尔较大尺幅的作品之一(大约40 ×47英寸),而它也是最能展现维米尔才智上的雄心的作品。在这幅画中维米尔充分展示了在他其他作品背后的所有智慧。这幅作品所描绘的场景极具自我暗喻的意味: 古希腊中的历史女神Clio正在为艺术家担任缪斯。
正如Eric Jan Sluijter所言,维米尔的《绘画的艺术》试图以它自己的媒介去展现一种优于其他艺术种类的优越性:
“维米尔似乎是想指出其它图像艺术缺乏对自然的模仿。那些艺术品永远都只像一件雕琢而成的石块或泥土、一张画线的纸或是一块织布。然而绘画可以去模仿所有这些艺术品,而这恰恰是其他艺术所做不到的地方。只有绘画可以创造出一种使人身处一个充满光照的、具有完美说服力空间的幻觉。而在所有这些不同种类的材料、物质、材质和人物形态中,最美丽与短暂的一种表达形式便是年轻的女子。”
《绘画的艺术》还在画中的桌子上施展了一些技巧。它将人们的注意力拉回到艺术家工作室中的窗帘之上。这是画面中最重要的平衡所有部分的艺术元素之一。它完美地协调了人工巧计与自然主义。
1。 《代尔夫特之景》
View of Delft,1660–63
《绘画的艺术》描绘了绘画的高妙之处。在那幅画中, 维米尔艺术中所有的复杂部分汇聚在一起以编造出一个有力的寓言。但是在《代尔夫特之景》中,艺术家在最元素化的级别上,以化繁为简的方式极简单地展现了这幅作品的卓越性。
这幅画几近朴实。为了准确展现画家家乡的天际线,维米尔大量使用了他最喜爱的光学辅助:暗箱。而画面景致中最令人忧伤的一点则蕴藏于它自身的一些特质之中:艺术家似乎将景色中的建筑进行了轻微挪移,其中最明显的地方便在于鹿特丹大门的那一个长块。这样一来,画家笔下的整座城市便显得不那么狭窄也因而更受欢迎。
另外,站在纯绘画的层面,这幅画无疑能在一众对内部光线进行复杂戏剧式处理的作品之中脱颖而出。Marcel Proust在他的《追寻失落的时光》(In Search of Lost Time)一书中将这幅画表述为“一件比他见过的其他任何作品都更为惊人与更为不同的画作。”以上元素汇集起来所创造的结果便是欧洲艺术中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城市风光。而对我们而言则是维米尔最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