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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斯·艾略特的肖像,菲利普•古斯顿,1979年,图片来源:scalarchives.com
天津美术网讯 2018年2月3日-5月7日,以诗人艾略特的诗歌“荒原”为主题的展览“荒原之旅”正在英国特纳当代艺术馆展出。诗人艾略特在小镇上书写了 “荒原”大部分内容,他伟大的诗歌在许多年里都在艺术家的作品中回荡,从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到塔吉塔·迪安(Tacita Dean)。
艾略特当年坐在马盖特的一处海滨避雨处写下了名作“荒原”。今天这个座位还在那儿,这是一个铁制的凉亭,红色的油漆正在剥落。在这里,艾略特看到孩子们在海滩上玩耍,他也看到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受重伤的士兵们在痛苦训练。在马盖特,他写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这样戏剧化的场景记忆可以令你瞬间感同身受。在特纳时代,你可以看到这座海滩上的避难所; 你可以想象艾略特在1921年11月就坐在那里,从崩溃中恢复过来,在他面前显露出无辜而痛苦的表情。在刚刚开幕的展览中,艺术家的作品展示了强有力的时代背景。德国女版画家凯绥•柯勒惠支(KätheKollwitz)表现灾难性的木刻作品“饥饿”表现了一个哭泣的女人,因为她不能在德国战后的废墟上喂养自己的婴儿。英国女艺术家奥利芙•米迪-库克(Olive Mudie-Cooke)黑暗的石版画展示了伊塔普雷斯的军队公墓,画面里除了十字架以外,一无所有。然而,马盖特同年的当地报纸则刊登了一年一度的停战庆典的新闻,文字里充斥着舞会,茶和饮料。实际上,真正的时代本质往往与表象是脱节的。
艾略特的复调性作品,被公认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诗歌。到马盖特的旅行有助于确定场景 - 海洋、淹死的人物,算命的索斯托斯女士,甚至某些区域的波浪运动 - 但展览向着更深的层面拓展,它低调地展示了如何挖掘视觉艺术和艾略特史诗般作品之间产生的共鸣。具体来说,帕特里克·赫伦(Patrick Heron)对诗人作了震撼般的刻画,菲利普·古斯顿(Philip Guston)的巨幅绘画作品“艾略特”,描绘了一个巨大的头颅,换句话说,就像一个被放在桌子上的病人一般,这个联想主要依据作品的情绪和形式。
如果不是,不是1975-6”:画家的“破碎图像集”,基塔依,照片:苏格兰国家画廊
艾略特诗歌的结构具有惊人的跳跃感,对话,抒情性和画面感无与伦比的融合在一起。尽管有几部作品具有梦幻般的飞跃性,特别是他的朋友和诗人大卫·琼斯(David Jones)网络风格的水彩画,但最恰当的例子还是基塔依的作品 “如果不是,不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的。”
在这一场涤荡着爱与死亡的辉煌画面是通过右侧象征着天堂般的棕榈树和左侧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描绘达到了“荒原”诗歌的意境。文明在两者之间高扬或沉沦。在画的左下角描绘了戴着助听器的艾略特孤独而绝望的形象,此时他正背着一位如高更笔下的少女形象。这是画家自己的“破碎的图像集”,他背靠着废墟,把控着这些碎片化的图像。
这是基塔依最好的作品之一,在这个展览中还有其他的现代杰作。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的“四季循环”,作品非常响亮,其色彩如纯音乐一般,抽象而充满诗意,在复杂的背景色彩中穿插着以抖动的铅笔线条书写的维吉尔诗句,它们被融入了燥热的画面中,这种连接是意想不到的; 对于他的美国同胞艾略特来说,托姆布雷是不同寻常的。这两位都堪称史诗般的视觉诗人。
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的“ 夜窗”(Night Window)描绘了艾略特“荒原“诗中一个情节,画面将观众置于与一层公寓同等的视野中,在那里,一个孤独的速记员从她的办公室里溜出来,换上了更舒服的衣服。在她的卧室兼起居室,这位打字员在下班后,等待一位年轻男人的到来。他们在匆忙的苟且之后,双方都陷入孤独。原诗这样写道:“她回头在镜子里照了一下/没大意识到她那已经走了的情人/她的头脑让一个半成形的思想经过/ 总算玩了事:完了就好。”
去酒吧(周末),1912年,华特•席格。照片:bridgemanimages.com
在展览第二部分中,针对原诗中酒吧女服务员身心被堕胎药损毁的情节,策展人想到了葡萄牙女画家保拉·雷戈(Paula Rego)那幅表达绝望氛围的画作“堕胎”。而接近这幅作品情境的是英国画家华特·席格(Walter Sickert)那幅令人心悸的作品“去酒吧”。画面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朦胧的黄色煤气灯下,似乎预示着命运的重大时刻。此次展览非常强烈的展示了女性形象,其中包括罗萨安娜·霍克斯(Rozanne Hawksley)利用人造花和白色晚装手套制作的花圈,那些蜷曲在一起的手套模仿着树叶和乞求的双手,这是为母亲们在战壕中丧生的儿子做的纪念。
展览除了通常的目录外,参观者还得到了一组由历史学家、艺术家、作家和当地居民组成的短篇选集,他们选择了这部作品中的80部左右的作品,这种不寻常的民主化策展方式允许一些不同的侧重点。展览中有一个土著的盾牌,可以让你想起过去、现在和未来共存的土著“梦想时间”,这和诗中的某些意象很接近。还有一个片段,从字面上看,是艾略特引用的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这可能源自他的一场精神危机。
最极端的是挪威艺术家维比克·坦博格(Vibeke Tandberg)对“荒原”每个词的出现次数进行分析。令我吃惊的是,“红”只出现了六次,“死”甚至更少,当然尽管这些都用明确的代词变得可以预测。坦德格的拼贴画在视觉上是无意义的,但它颠覆了每个人对这首诗的通常记忆和预设。
埃德拉·庞德,1969年,温德姆·刘易斯。照片:Tate图片
某一个读者可能会记得“荒原”诗中提到的紫丁香,一个满是老鼠的小巷,红色的岩石,或者是口袋里装满葡萄干的商人。一旦阅读,某些图像永远存在;但或许一部作品压倒性的高音部分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展览最精彩的桥段,这部分作品捕捉到了艾略特这位不朽的失眠症患者诗歌里的精髓。温德姆·刘易(Wyndham Lewis)的作品是一幅表现美国诗人埃兹拉·庞德坐在椅子中的肖像画,庞德的形象处于焦躁而又疲惫的康复期。在塞西尔·柯林斯(Cecil Collins)作品中一艘满载知识分子的船舶在黑暗的海面上飘向未知的方向。而从1999年开始,这艘船在塔吉塔·迪安(Tacita Dean)的令人难忘的电影“后视镜”中反复出现。
迪安的摄像机拍摄了肯特海岸边巨大的混凝土盘状物,它们在20世纪20年代是作为早期预警系统使用。这些巨大建筑在即将熄灭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而忧郁。影片的背景音乐采用了这些盘状物收集的回声——夜鸟的鸣叫、海水拍击鹅卵石的声音、一架飞机的轰鸣——仿佛战争再次迫在眉睫。过去的时光一直停留在现在。
“荒原之旅”展览在马盖特镇的特纳当代艺术馆展览将持续到5月7日。作品将于9月15日至11月18日转运到英国考文垂的博物馆赫伯特美术馆和继续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