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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年4月23日-7月10日
地点:日本东京都美术馆
天津美术网讯 拥有超高人气的“黄金”艺术家古斯塔夫·克林姆特在日本东京都美术馆举办的堪称日本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克林姆特回顾展即将开展,展览将展出其“黄金时期”的代表作品,从去年起,就被海内外媒体所广泛关注。
不仅如此,克林姆特在拍卖市场中也有着不可撼动的位置。2006年,克林姆特凭借其《阿黛尔1号》以1.35亿美元的价格跻身全球最贵画作之一。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奥地利艺术家为何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19世纪末维也纳文化圈的代表画家古斯塔夫·克林姆特(1862-1918),凭借其华丽的装饰性与世纪末官能氛围相结合的作品,至今仍拥有压倒性的人气。在此次纪念其逝世100周年的展览中,既有其初期的自然主义作品,又有其创办维也纳分离派后被称为“金色时期”的代表作,既有甜美的女性画像,又有鲜为人知的风景画,将为大家介绍日本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约20件油画作品。
在本次展览会上,不仅装饰维也纳分离派会馆的壁画得以精巧复制、完美再现,而且与克林姆特同时代活跃于维也纳的画家们的作品,以及受其影响的日本的美术作品也一并展出。敬请欣赏维也纳世纪末的美术精华。
我们知道,一谈到克林姆特,第一印象就是金子、情欲女体,其代表自然是那幅非常壮观的《吻》和充满传奇色彩的《阿黛尔》(又名《金衣女人》)。但克林姆特的价值是很丰富的,这两幅画集合了他大部分风格特征,再加上闪亮的金子,所以显得尤为耀眼,但他的其他作品也非常精彩。
伟大的画家不是瞬间养成的,克林姆特首先出道还是以一个学院派,新古典主义艺术家的身份。他一出道就极为成功,其学院派绘画的基本功极高。新古典主义绘画的两大主题,他都能驾驭自如。
一是优雅的人体,要想从贵族和富人那里赚到钱,优雅的人像是必须的,他的功力可以从下面这幅画看出来:
这幅早期作品具备一幅优秀的新古典主义作品所需要的全部特质,写实到位,男体健美,辅以古典均衡的构图,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订单如云是必然的。
优雅的女体,克林姆特也是随便 hold 住的,这幅《雕塑的托寓》正面呈现一个非常美好的女体,而女体的背后则是各种形式的雕塑,有古希腊神像,浮雕,左下角的黑色雕塑是新时代的罗丹风格,手托新古典风格的胜利女神,囊括了从古到今各个关键时期的雕塑风格,业主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这种将托寓主题作为背景放到极大也是克林姆特非常喜欢的构图,后面还会反复出现,这种构图的背景营造了一种宏大的崇高感,和前景优雅的女体互为衬托,两种形态的美效果互相加强,富有张力。
除了对人体的掌握,另一个学院派艺术的功底就是对群像的把握了,群像是很难的,画零散的个人,可以画模特,从其他画上借鉴一下,群像就没那么容易了,每个人姿势不同,人和人之间还有交流,还有业主特定的要求,只能靠速写和默画。克林姆特受当时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委托,为维也纳的城堡剧院 (Burgtheater)画装饰画。这幅《伦敦环球剧场》是其中之一,画的是伦敦环球剧场的一角,画中左侧是舞台,正在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一个场景, 观众们正在很投入的观看。他这个群像画的着实好,关键人物个个出彩,舞台上朱丽叶正假死中,一袭白衣,头枕鲜花,很是美好,而罗密欧已经服毒自尽,伯爵已 经被杀倒在一旁。最精彩的还是下面的观众,这是剧情高潮的阶段,观众们明显被剧情调动了起来,前面那个黑衣观众甚至站了起来,身体前倾,恨不得扑向舞台。
真正厉害的群像还是这幅全景画,这是城堡剧院内景,色调温暖,场景宏大,金碧辉煌,人物姿势神色各异。除此,画面中的人物都注视舞台,但明显并不是剧中的场 面,可见必然有大人物在舞台上吸引观众的注意,这个人当然就是皇帝了,因为这幅画,皇帝为他颁发了金奖,代表上流社会对他的最高认可。
除此之外,他为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画的装饰画也很出彩,这幅画绘于博物馆中庭宫门夹缝中,现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可以看出来克林姆特对风格是很敏感的,这幅 画是配合艺术史博物馆收藏的大量埃及文物,这幅画中的女子头饰,佩饰都是埃及风格,背景的大鸟也是古埃及的神像,下身的后方有象形文字等古埃及符号。除了 这些符号和装饰上的融合,我们可看到画中女子的妆容也极富埃及风味。
克林姆特《Serena Lederer 像》 1899
惠斯勒《玫瑰红和绿色:Kinsella 小姐》1894
惠斯勒《白色交响曲一号》1862
还有这幅《Sonja Knips 像》则有惠斯勒的《白色交响曲二号》的痕迹,尤其是构图和裙子的画法,还有背景点缀的花枝,少女手中的红书简直就是直接致敬。
要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光有学院功底是不够的,依靠他的水平,他完全可以画一辈子新古典主义的画,像布格罗一样把新古典推向极致,名利不愁。然而,克林姆特的又一厉害之处在于能够打开思路,尝试当时流行的各路风格,这从上文中他为埃及馆创作的壁画就能看出来一些端倪,而且他对各种风格的探索仍然不妨碍他的画在当时卖出极高的价格。
克林姆特《Sonja Knips 像》1898
惠斯勒 《白色交响曲二号》1864
萨金特是另一位对克林姆特有影响的肖像画大师,克林姆特这幅《玛丽夫人》似乎有萨金特《X 夫人》和《伊丽莎白夫人》的痕迹,萨金特的《X 夫人》中的女主前胸和胳膊袒露,并扭过头去着意突出她优雅的颈部和侧脸,非常耀眼,美则美矣,不免直白。《伊丽莎白夫人》的女主庄重贵气,目光坚定。而克 林姆特这幅画则是萨金特这两幅画的折中,服饰保守,同时也突出了美丽的前胸和颈部,风度矜持,完美的表现了一个有良好教养的淑女形象。
这幅玛丽夫人背景和前景的色调选择有惠斯勒的影响,主要体现在背景的色彩区块化,不同颜色区块之间的关系有韵律感。
克林姆特《Marie Breunig 夫人像》1894
萨金特《X 夫人像》1884
萨金特《Elizabeth Winthrop Chanler 夫人像》1893
如果说上文的画多少还是传统的,那接下来克林姆特就要脱离主流艺术圈的审美了。克林姆特的风格从那幅粉红色的少女肖像开始已经偏离学院派绘画的轨道,而印象 派的影响则拉大了偏离角。他对印象派的学习还是以风景为主,这幅《萨尔茨堡附近的艾格尔湖》就是很好的印象派风格作品。在这幅画里他似乎很想表达黄昏时天 空,湖面和远处草地的光感,笔触柔美,气氛恬静。再看这幅画中远处睡莲的细部,基本可以认定他在尽力学习莫奈的睡莲,然而这只能算是相对保守的尝试,但人 家功力深厚,就算是尝试,一切扔在控制之下。
而这幅《阿特湖中的小岛》(1902)就完全是模仿印象派的技法了,我还不能直接说这是效仿莫奈,虽然近景的湖面确实和莫奈的画法很像,但远处小岛的倒影却 是点彩画法。但和莫奈极富动感,变化无穷的笔触不同,克林姆特的笔触总是排布的很整齐,这已经暴露了他的那颗装饰心,之后他的风景画越发大胆,他对装饰性 的偏爱也表现得越发明显了。
克林姆特《金鱼》局部
雷诺阿《沐浴后》局部
象征主义在克林姆特的艺术中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所以要给克林姆特归个类,把他归为象征主义画家是没问题的。象征主义是源自法国的思潮,我们经常谈及的象征 主义画家雷东,莫罗都是法国艺术家。绘画艺术中的象征主义(下文中谈到的都仅限于绘画中的象征主义)虽然说是象征,但和巴洛克和新古典主义艺术中经常使用 的象征不是一回事,虽然他们会共享一些符号。
巴洛克艺术中使用的比如沙漏象征时间流逝,骷髅代表死神之类的象征符号仅仅是纯文学意义上的象征,他们参与到 绘画艺术中来的形式其实是比较具象,生硬的。而象征主义艺术中虽然也从古典艺术中继承了许多符号,但他的主要目的已经不在象征本身的文学含义和文学化的审 美了,象征主义绘画除了使用符号来为绘画引入额外的理念之外,他还希望通过营造神秘,诡异,抽象的气氛让人基于这些理念展开联想。
而因为绘画的形式非常晦涩,所以这些符号和画作主题的联系往往并不直白,于是观众的联想就能趋于无限,在绘画中给观众营造无限,这是浪漫主义的理念,也是象征主义的理念。在浪漫 主义艺术中,无限是情感上的,视觉上的,他并不引入额外的内容给人去想象,浪漫主义希望人能直接从画作中的主题发散出去;而象征主义中的无限是理念的无 限,有时是带有情感的理念,他借由象征符号营造出无限的联想空间。象征主义是古典的象征和浪漫主义的结合。
克林姆特《朱迪斯与赫罗弗尼斯的头》1901
斯托克《罪恶》1893
这幅画明显摹仿自德国象征主义画家弗朗茨·冯·斯托克的《罪恶》。除了不具备克林姆特加入的装饰元素,斯托克这幅《罪恶》夺目的金色边框,对氛围的渲染都给 了克林姆特许多启发。他们的渊源还远不止于此,大家都知道维也纳分离派作为新艺术运动的一个分支很是有名,克林姆特则是维也纳分离派的创立者。但其实维也 纳分离派并不是第一个分离派,第一个分离派是建立于 1892 年的慕尼黑分离派,而斯托克正是慕尼黑分离派的创立者之一。慕尼黑分离派一声炮响,震到维也纳, 于是维也纳的新潮艺术家们也于 1897 年成立了分离派,是年克林姆特访问了慕尼黑。然而因为慕尼黑分离派缺乏克林姆特这样的人物,慢慢的就湮没无闻了。
《爱》1895
《Josef Lewinsky 像》1895
左边这幅画名为《爱》,右边这幅是演员约瑟夫。列文斯基(Josef Lewinsky)肖像。这两幅画和上文中提到的《音乐》是同一年创作的,属于克林姆特转型期的探索性作品,已经表现出了他在象征主义和装饰两个方面的探 索和对金色的喜爱。《爱》的正面主题是一对情人的接吻,而他们头上的一排人头代表了人会经历的中年,老年,生病,变丑,死亡等一系列人生阶段,这些人都在 围观着这一对看似甜蜜的恋人,两人被两侧的树枝团团围住,而这些树枝仿佛是无形的大手紧紧地包围他们。
克林姆特显然是在暗示爱所要经历的一次次考验,对人 生各个阶段的思考是克林姆特喜欢表达的理念之一,在后文中还会出现。列文斯基像的右侧也使用了类似的表达方法,右下角的炉子冒出来的烟飘到空中浮现出几个人脸,其中一个女孩子拿着一个恐怖的面具,这些都是戏剧 Clavigo 中的角色,而列文斯基在画中则是以他在戏中扮演的 Carlos 出现。这幅画纯粹就是懂的入了,了解这部剧的人,自然懂。诡异的浮在空中的人脸和这两幅画里美好的主角们并置,产生了神秘的气氛。
此外这两幅画里面的装饰元素变多了,克林姆特把很大的画幅都让给了基本只用于装饰的金色边框,装饰所占的比例已经远远超过了传统的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