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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极具变化
在《纽约2140》中,科幻小说家金·斯坦利·罗宾逊(Kim Stanley Robinson)想象了一个因气候变暖而改变的未来。海水上涨淹没了哥谭市,将大部分地区变成了潮间带,成为了一个繁荣的水域都市。
气候变化已成为影响着各个领域,在视觉艺术领域也是如此。高温,冰川融化,干旱,洪水等等问题更加频繁得出现在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气候的变化已经深刻影响了当代艺术家们的创作。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明尼克·罗欣 《冰钟》 2014年
2014年,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和他的合作者、地质学家明尼克·罗欣(Minik Rosing)将格陵兰岛冰层上的冰块运到哥本哈根的公共广场 (他在伦敦和巴黎重复了这一项目)。根据艺术家的陈述,这件名为《冰钟》的作品 "通过提供北极冰层融化现实的直接体验,提高了人们对气候变化的认识"。
该项目在大自然(采集冰块的峡湾)与丹麦首都的繁华中心之间制造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对比。冰川冰块在街道上被普通居民包围的形象是令人震惊的,但这一形象的震撼力是建立在大自然与城市生活互相分离的假设上的。当冰块融化后,城市生活又重新开始了。埃利亚松让观者意识到了自然界的问题,但《冰钟》的陌生感与其壮观的存在感,最终也只是重申了这种理念,自然与日常生活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
在近期众多关于艺术与气候变化的展览中,更多的是站在历史的角度进行自我批判,如2018年在普林斯顿大学举办的巡回展“自然的国家:美国艺术与环境”,以及 "远离我们自己的荒野:19世纪美国的艺术与生态学"。
美国风景画的先驱者阿尔万·费歇尔(Alvan Fisher),创作了《落基山脉的篷车》(Covered Wagons in the Rockies)(1837年)等作品被收录在展览中。正如环境法学者杰迪亚·珀迪(Jedediah Purdy)所写的那样,“在整个十九世纪,征服、扩张和关于民族身份与肥沃而黑暗的土地密不可分的幻想交织在一起。”自然界不是遥远的“他者”,已经被文化活动所定义,大自然的形象不断变化,被用来为资源的开发、神话般的民族观念、上帝的意志和积极的经济增长辩护。
“气候危机:土著美洲的环境变化”,定于1月10日在布鲁克林博物馆展出,这是一个跨文化的展览,其中一些作品描绘了传统的食物生产,而另一些则从视觉上反映了今天的生活。例如,一位十九世纪阿拉斯加土著艺术家雕刻的抹香鲸牙齿,展示了土著人狩猎和捕鱼技术以维持人类的生命。
阿拉斯加土著艺术家雕刻的鲸鱼牙 19世纪晚期 藏于布鲁克林博物馆
艺术与气候变化之间的这种广义的关系表明了一种批判性的方法。生态巨变的影响随处可见,但要看到这些影响,可能需要知道问题是什么和如何解决。将生态批评(ecocriticism)应用于视觉艺术,可以突出那些包含明确的气候相关内容的艺术作品和展览,从而对看似熟悉的项目产生强烈的反驳性解读。例如,将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说成是一个关于气候变化的展览意味着什么?在众多对展览做出回应的评论家中,很少有人会将生态问题作为展览的重点。对展览的主要解读强调了包括艺术家的多样性及其政治背景:对董事会成员Warren B. Kanders的抗议,他的投资包括军火公司。但从生态批评的角度来看,这次展览的特点是气候危机。
Las Nietas de Nonó,《机械的图解》Illustrations of the Mechanical,2019,表演艺术,惠特尼双年展
展览中的一些作品确实明确提到了气候变化的影响。乔希·克莱恩(Josh Kline)展示了一系列主要金融机构和政府建筑的图像,这些图像似乎正在被洪水淹没:将水灌入包裹着图像的塑料框中。艾丽·加(Ellie Ga)的催眠式叙事视频描述了海洋中巨大的垃圾漂浮场。生态危机也是整个展览的背景,也巧妙的体现在丹尼尔·林德·拉莫斯(Daniel Lind-Ramos)的雕塑作品中,以及寇拉克里·阿让诺度才(Korakrit Arunananondchai)的超现实的电影冥想中,人与植物的混合生物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应对气候变化或象征气候变化的影响之外,艺术作品还可以体现出对环境的思考及应对方式。Robert Bittenbender、Eric N. Mack和Joe Minter等人的组合作品在双年展览中的盛行,凸显了一种以循环利用为基础的艺术创作方式。组合作品代表了一种对环境不具剥削性的工作方式,展现出一种开垦和再利用而非消费的感觉。
在最近在芝加哥诺伊鲍尔文化与社会学院(Neubauer Collegium for Culture and Society)举办的展览中,玛莎·罗斯勒(Martha Rosler)展出了描绘花卉和花园的摄影和电影。几十年来她一直在创作花卉图像,作为她对性别和家庭表现形式的兴趣延伸。在罗斯勒看来,整洁的厨房和时尚的客厅是系统的性别角色的外在表现。在花园里,这种社会约束与自然世界交织在一起,自然界因其纯洁的美而被呈现为值得欣赏的东西,但也被管理和控制。
玛莎·罗斯勒(Martha Rosler)的展览 "热情的信号(Passionate Signals) ",2020,在芝加哥诺鲍尔文化与社会学院展出
自20世纪70年代起,琼·乔纳斯(Joan Jonas)就开始在她的作品中使用田园意象。在她最近在2019年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的作品《离开陆地》(Moving Off the Land)(2019)中,乔纳斯在水生动物的意象面前表演。她身穿宽松的白衣,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是她舞台服装的一部分,她似乎沉浸在海洋生物的世界里。如果说场景让人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洪水,那么乔纳斯的作品似乎是在庆祝一种新的生存方式的诞生,而不是在哀叹一种旧的生存方式。她用道具与银幕上的动物互动,并画出了海洋生物的示意性图画,这些图画可以很好地应用于神奇的仪式中,以建立人类与其他生命形式之间的联系:指向一种超越人类世界的存在方式。乔纳斯避免将艺术的作用缩小到对气候的看法。她对神话和仪式的唤起,反而是在更大范围内阐述了气候所触及的经验。
琼·乔纳斯(Joan Jonas),《离开陆地》(Moving Off the Land) ,2019,表演,在威尼斯Chiesa di San Lorenzo的海洋馆
罗宾逊在最近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未来已经闯入了现在,每个愿意看的人都能看到我们正在奔向什么"。对于艺术和艺术批评来说,也有一个重要的教训:由改变的气候所定义的未来已经渗透到现在的作品中。
在《纽约2140》中,罗宾逊明智地避免了对一百多年后的艺术可能会是什么样子的细节进行限定。艺术界的人们仍然在听着地下丝绒乐队(Velvet Underground),谈论抽象表现主义,并对玛莉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的研究所赞叹不已。但有一件事罗宾逊肯定是错了。
在2140年,乔纳斯以她的神话模式表达了所有生命与海洋之间的进化联系,将成为淹没的纽约的守护神,而不是痴迷于奇观的阿布拉莫维奇。事实上乔纳斯的作品预示着城市生活的远景,是一个巨大的、丰富的社会雕塑。(文章来源:art-agenda 作者:William S. Snith翻译:江子熙 编辑:小宇 图片来源:art-age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