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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7 月7 日,日寇发动卢沟桥事变,企图以武力吞并整个中国。11 月中央大学在战火中从南京迁往重庆,战时的重庆成为了当时中国的首都。徐悲鸿作为中央大学艺术科的主任和教授,也从广西来到重庆。直至1946 年离开重庆,徐悲鸿在这儿度过了八年半的时光。这八年半是徐悲鸿艺术生涯最为艰苦,也是其艺术之火燃烧最为旺盛的一段光阴。在国难深重,民族危亡的时刻,徐悲鸿满腔义愤,积极为抗战举办赈灾画展,并将卖画所得捐给国家扶助灾民。此幅创作于1943 年的《马》即见证了这段不平凡的岁月。
众所周知,徐悲鸿笔下的马从来不戴缰辔,竭力突现骏马自由奔放、桀骜不凡的风姿,进而表达自己对自由、力量的赞美和讴歌。其早期绘制的马多体现浪漫的淡雅诗意, 但是随着抗日战争的爆发,徐悲鸿的绘画思想开始转变。他意识到艺术家应突破对艺术的自我陶醉,应该与国家命运同呼吸共患难,将艺术创作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去。“哀鸣思战斗,迥立向苍苍”,“秋风万里频回首,认识当年旧战场”, 所以徐悲鸿这一时期的马成为正在觉醒的民族精神象征,成为了处于濒危之中的中华民族意欲超越艰难险阻、奔向光明的表现。观此幅《马》,无论从形体上还是内在的动势上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之美。马的形象刚毅传神,展现了这种生灵雄伟振奋的精神,反映了画家对自由与生活的热爱。并且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体现了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以马喻人,通过马的艺术形象来抒发内心的民族情怀,讴歌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使观者倍受鼓舞与感染。
世人多知徐悲鸿笔下的奔马奋鬃扬蹄,给人以风驰电掣,勇往直前之感。殊不知欲在立马的静态空间中表现出内在的精神与动势,亦需极尽画家之能事。这幅画中的骏马迎风而矗立,三足踏地,左后蹄微微抬起,即将飞奔之势呼之欲出。颈部鬃毛与马尾迎风飞扬,且转颈回眸中若有所思,又似在聆听风吹草动之声,神情警觉。虽然画面是静态的,但是立马英姿飒爽的英姿、高昂的斗志以及蕴含在画面中强烈的动势却跃然而出。
纵观徐悲鸿的大写意马,其突破前人藩篱,不但以粗犷豪放的线条演绎中国书法“写”的精神,还融合西方写实绘画的解剖与光影结构,既有现实主义的格调,又不失传统中国画的笔墨气韵。但徐悲鸿于四十年代之前所绘之马还不至于此,那时的线条单薄而琐碎,墨色单一而层次不晰,仅造型比例不失其精准。而通过此幅《马》,不难看出无论是用笔还是用墨,这一时期的徐悲鸿都已进入炉火纯青的境界。徐悲鸿以圆浑有力的线条,精确而概括地勾勒出马的外型轮廓。同时藉马头的留白表现出高光,强化马的立体感与马头的坚硬质感。再以魏碑兼草隶的书法笔意,浓墨勾写马的躯干、五官,突出马的肩颈、腹背的肌肉形态。而马尾与鬃毛亦如书写汉隶一般,收笔翻转中将鬃毛与马尾随风飘散的美感呈现出来,其蓬松之感仿佛触手可及。更有特色的是,悲鸿先生在突出墨色变化与黑白对比的同时,还通过透视与明暗变化表现出了骏马的逼真造型以及雄健伟毅的体积感。虽然用笔纵放淋漓,但造型结构依然十分严谨、准确。既充分发挥了中国传统写意画的简洁与凝练,又结合西画的块面与光影,把马的形体表现得十分矫健俊美,观之使人备感精神振奋。即使是骏马脚下的草,悲鸿先生画得也毫不含糊。野草细劲而又生动,迎风攒动,极态尽妍,既没有拘滞之弊,又没有粗细失控之感。由此看来,本幅《马》真不失为徐悲鸿“立马”中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