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象吴大羽”—为中国的抽象艺术翻案

吴大羽《无题43》 约1960年作油画 2015年香港蘇富比秋拍

　　雅昌艺术网：我也看到近几年吴大羽的市场走势有明显的好转。您认为这个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相较于同期大师，他的市场明显滞后的原因是什么?

　　蘇富比现代亚洲艺术部：相对于林风眠、徐悲鸿、常玉的确滞后了。我以为，学术与市场是互相推动的。对于吴大羽来讲，由于对其学术研究明显滞后，这也是吴冠中从80年代末吴大羽去世后一直疾呼的。

　　吴大羽在50年代的主流艺坛上被边缘化了，加之他甘于过一种幽居创作的生活，埋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顾自地创作，至其对外影响力不大。因为当时国内的气氛不允许，他没有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公示出来，只是在吴冠中跟他见面的时候，方知道老师的创作其实一直在往前推进。正因为抽象艺术被置边缘，所以影响轻微。但是随着时代发展以及创作自由度的扩大，尤其是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的国际影响力加大，终于让 40年代播下的种子，在很多年后结出硕果。提到赵无极的“甲骨文”系列，就一定能跟吴大羽给他的书信拉得上关系，因为他曾经提到赵无极应该在符号的角度切入抽象。十几年以后，赵无极到了法国，真的是从甲骨文开始进入抽象艺术。

　　雅昌艺术网：现在市场上似乎呈现出一股对早期抽象艺术关注的潮流，您怎么看?

　　蘇富比现代亚洲艺术部：可以这么说，最近一两年吴大羽艺术价值获得提升说明大家在整体上对抽象艺术的关注。基于抽象艺术逐渐被认知，大家就会寻根问底，中国的抽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画界很早就知道林风眠、徐悲鸿、常玉，但是这三位大师对抽象的探讨似乎没有吴大羽做得透彻。从理论层面到个人创作，吴大羽探索很深。难能可贵的是，在时间上几乎跟美式、法式的抽象同步。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谢景兰，甚至赵春翔、席德进等在绘画的理论到创作，甚至技巧都与吴大羽的启发有关。

吴大羽视觉理论体系手稿

　　雅昌艺术网：您认为人们会在这个时候对早期抽象关注的原因是?

　　蘇富比现代亚洲艺术部：过去大家觉得国画才是中国画，经过了十多年的体验，认为中国油画也是中国艺术的一部分。说到对于抽象的理解，可以认为总体欣赏水平的提高。2012年的时候，我带赵无极的作品来北京的时候，大家没有认同感，但是现在大家还没有看牌子就知道是赵无极了。这是我很切身的体验。然后大家就会揣想赵无极是哪里蹦出来的?虽然他受到了西方的一定影响，但是随着吴大羽的出现，我们知道原来抽象概念可以推至他的老师辈。关于抽象艺术，原来赵无极在理论层面上早已受到启发，而且在如何把中国的艺术融入到抽象，早在50年代就植入了种子，欧美的游历使他更有了底气……这是重新认识中国抽象的关键一步!由赵无极再推至吴大羽，几乎可以上溯至上世纪20年代，看到他早期的抽象跟半具象绘画，包括他接触到的马列维奇，康定斯基、蒙德里安这些蓝骑士画派，他还接受过波拉克所教授的广义抽象艺术就是立体派。受到如此艺术激励，数十年以后再思考中西艺术的比较，以丰富的阅历去研发“势象”理论。吴大羽懂得很多，包括量子力学、佛学等，他的手稿能体现他博学的程度。因为50年代开始修禅，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在理论上有诸多建树。（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