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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陈洪绶具有超乎常人的感觉, 他脆弱而又敏感, 生性忧郁, 风流蕴藉, 感情极为细腻。其绘画风格独特, 在中国绘画史上, 还没有哪位画家像他这样, 对高古之境如此迷恋。他的画风渊静, 色彩幽深, 构图简古。花卉之作, 冷逸深邃, 无绰约之姿, 有幽昧之味。此套《花鸟草虫册》造型奇拙,色彩古艳,线条迟涩中见劲挺,厚重而不失圆润。从画风及款字推断应是陈洪绶四十岁左右的精品。
陈洪绶(1598-1652)花卉草虫册 绢本册页(十二帧) 画:22×16cm×12
题跋:30×42cm RMB:35,000,000-40,000,000
谢稚柳题跋。
《花鸟草虫册》共十二开,绢本设色,分绘幽篁水仙、丛竹戴胜、桃花蝴蝶、蔷薇蝴蝶、白芙蓉、萱花蜗牛、红叶、红果草虫、秋菊蝴蝶、竹石小鸟、奇石、白梅十二景物,末页款署“洪绶”,每开俱有“洪绶”朱文长方印。后有谢稚柳题识,谢老早年倾心于老莲画风,临习、师法不遗余力,对陈洪绶书画真伪鉴定可谓无出其右,极具权威,此册经其鉴定题识,信而可证。
《幽篁水仙》
《幽篁水仙》一开写水仙一株,后有疏篁一丛。一株水仙烂然绽放四花,花朵被刻意的夸大,犹为饱满,水仙叶片肥厚,设色明艳,花瓣用粉涂染。疏篁枝叶干燥而略见虫眼,最后用极锐利细劲之笔写出叶子的尖端,保留了绢的底色,轮廓外用淡花青晕染,突出了竹叶的劲挺英姿。二者一荣一枯,相映成趣。如此表现既突显主题又能呈现出他所追求的“拙雅见古”的气息。
《丛竹戴胜》
《丛竹戴胜》中,修竹间栖息着扭头梳理羽毛的戴胜鸟,对比元代画家赵孟頫名作《幽篁戴胜》的写实画风,便会发现老莲的戴胜造型更是富有独创性。戴胜的冠羽变成了蓬松的细毛,小红嘴取代了修长尖细的喙,眼圈以黄、绿、红、黑、蓝五色环绕,在古今花鸟作品中绝不多见,创意大胆却并丝毫不觉得突兀,新奇而言之成理。戴胜鸟忠贞不渝的习性,也象征画主人的品质。
《桃花蝴蝶》
《蔷薇蝴蝶》
《秋菊蝴蝶》
《桃花蝴蝶》、《蔷薇蝴蝶》、《秋菊蝴蝶》三开均以蝴蝶为主体,分别描绘了凤蝶、环蝶、蛱蝶三种蝴蝶。凤蝶呈几何形,翅膀线条挺直,翅尖如同裙摆一般修长;环蝶翅膀柔软带有弧度,故而与凤蝶不同,可以看到左边的翅膀的两面,翅膀边缘布满了环形斑点,用粉点出的密集小点表现了这一品种特有的绒毛;蛱蝶凌空取蜜,翅膀的上端每隔一段有一个黑点;蝴蝶那卷起的舌头极富表现力,凡此种种细节特征一点一滴逃不过大师的眼睛。桃花与水仙一样用了夸大的手法表现花苞的饱满,花蕊长短不一,均匀分布,顶端用墨点点出;蔷薇花瓣光滑细腻,用粉与淡淡的胭脂色过渡,显出半透明的质感;秋菊于秋风中飘落的枯叶相配,突出了万物萧条时经霜寒不败的高节品质。我们能够发现画面元素的位置安排精简到了极致,萦绕着一种“静气凝神”的氛围,再松则显冷清,再密则显喧闹。翻飞的蝴蝶成比翼双飞状,从而使画面充满了纵横的动势和虚空传神的奇异情趣。
《萱花蜗牛》
《萱花蜗牛》中,萱花运用极具个人化的樽形造型,长条状的叶片以及布满花朵的脉络,蜗牛缓缓张开触角的悠闲一瞥,这一微观世界中的景象与高士策杖行吟似乎并无二致,古意盎然。
《红果草虫》
《红果草虫》一开,老干虬曲粗壮、布满结疤,红果与蓝色果蒂色彩对应,既点醒了画面,又丰富了层次。蝈蝈身躯肥胖,形似绿叶,触须用笔沉著有力,一气写出,毫无浮弱之感,其特有的弧度与独特的造型相互匹配。
《竹石小鸟》
《竹石小鸟》一开,小鸟栖息于枝头,比例不及一片竹叶,不禁想到了王维雪中芭蕉的意象,老莲的奇思妙想不知来自何处,现实中的不合理在图画中成了真实可信之物,传达了如梦如幻的趣味。
《白芙蓉》
《红叶》
《奇石》
《梅花》
《白芙蓉》、《红叶》、《奇石》、《梅花》,四开皆是描绘单独物象的铭心绝品。白芙蓉花瓣多用富有顿挫的长线条勾出,正面用白粉、背面用淡墨有条不紊地写出花瓣上的经脉。红叶因干枯而边缘翻转,以顿挫有力的线条表现了叶瓣的卷曲,用虚和的线条表现背后的轮廓,其上零星分布着虫眼,巧妙透露出背后的荆棘与嫩叶。奇石正面干瘦皱折,内里自有乾坤,以浓墨表现石头内部的阴影,依稀留出通透的孔洞,一瘦一透互为表里。使石头既充满了立体感,又表现出了厚重、深沉的意蕴美。梅干与红果树干同样虬曲,梅瓣饱满圆润,老莲深谙宋代华光和尚、杨无咎画瓣的圈法,此法难在一笔写出,毫无懈怠,老莲的圈瓣不仅圆劲,其线条更因向背厚薄而变换着粗细与力度。
纵观陈洪绶此套十二开《花鸟草虫册》,不仅为他精妙的画工所折服,更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生机勃发、奇高骇古的力量。正是这种新奇且富有个性的艺术语言才使得陈洪绶的画作在明清画坛超然卓立。通过以上笔者对其工笔花鸟画题材、构图、造型、笔墨、色彩等各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古”“雅”“拙”“奇”这四种美学追求贯穿了陈洪绶整个绘画创作生涯,这些特色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彰显着他耀眼的艺术光芒。陈洪绶的艺术就像一盆古梅盆景一样,“百千年藓着枯树, 一两点春供老枝” , 幽冷古拙之中的一点引领, 使他的艺术染上了浓厚的浪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