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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2017年12月18日晚,中国嘉德2017年秋拍“大观——四海崇誉庆典之夜·默斋掇英”在嘉德艺术中心举槌,本场共38件精品上拍。其中,北美藏家默斋主人曹仲英收藏张大千敦煌时期精笔描金《水月观音》以7100万元起拍,8800万元落槌,加佣金最终以1.012亿元成交,创其人物画最高价。(拍前估价:RMB 80,000,000-120,000,000)
张大千《水月观音》1943年作 镜心 设色 特制画布 158.5×87.5cm
张大千《水月观音》局部
1941年夏,张大千在安西县等车期间,听说该县有一座古老的石窟寺,内中许多古代壁画、彩塑,决定前往,这是张大千第一次到访榆林窟。榆林窟规模盛大,宋初统治者瓜沙曹氏开凿一半以上的洞窟,曹氏家族世代供养。1941年底,张大千再次来此,临摹壁画二十日。1943 年,张大千从敦煌返蜀,途中又一次到访榆林窟,并在此待了一个半月,临摹壁画并设计了为二十九个洞窟编号的方法。在这个时间段里,张大千临摹复制了第一窟西夏时期中的观音像,他对第一窟西夏时期的“水月观音像”反复欣赏,赞不绝口。尽可能忠实的临摹,拉开了其日后创作包括水月观音在内的观音题材绘画的序幕。
原迹·榆林窟二窟西壁被侧的西夏壁画
佛经上说观音菩萨有33个不同形象的法身,观水中月影状的称水月观音,据说供奉水月观音像可消灾去祸。张大千笔下的水月观音在造型和布局上与传统佛教造像有明显区别。中唐以后密教流行,佛菩萨像均是装饰豪华,敷彩浓艳,水月观音则有着中国元素中特别的竹林为陪衬,与众不同。从榆林窟一窟西壁南北侧的水月观音原壁画来看,早期佛像中所有菩萨都为男性,观音亦为男相,有卷曲的“八”字胡子,张大千的粉本《水月观音》也忠实地反映了这一点。然而在他对临的再创作中,《水月观音》均呈女相,画中观音脸庞丰腴,三白脸之敷色方法,均是典型的盛唐特征。
张大千以榆林窟第一窟西夏时期的“水月观音像”为范本的《水月观音》目前可见共有三个版本,分别是:第一件是《西夏时水月观音》(现藏于四川省博物馆,以下简称“川博本”),参加1943年8月张大千敦煌艺术在国内的首次公开露面——“张大千临抚敦煌壁画展览”;第二件是创作于这一画展之后创作,拍品《水月观音》由北美曹氏默斋收藏(默斋本),是张大千稽古敦煌后的雄心力作,堪谓对盛唐精丽画风的极致诠释,也是市场唯一所见工笔重彩青绿描金的水月观音。此本绘于特制的画布之上,敷色精丽,满幅华彩描金,金光万丈,熠熠生辉,尽现无上佛光。
“川博本”《水月观音》 特制画布
“川博本”《水月观音》与原始壁画的构图相同为方型,均绘有童子,观音与童子形成视线的互动。而本幅同样作于1943年的“默斋本”《水月观音》,不含童子,呈竖幅构图,更符合中堂供养的制式。“川博本”完成于洞窟之内,更多的是对临,而“默斋本”从“川博本”演化而出,但更多地加入了大千自己习惯性的笔触,比如右侧下方地坡上的水草。
值得注意的是,“默斋本”与“川博本”均绘于特制的画布之上。张大千在敦煌时曾让昂吉、才让、三治、多杰等喇嘛画僧精工制作画布,他们要先将画布衔接得天衣无缝,再绷在木框上,为了易于着笔,要涂抹胶粉三次,用大石磨研七次。同等重要的任务还有调制颜料,佛教壁画的颜料有其悠久的传统,与传统中国画大相径庭。从敦煌之行起初,这队人马便不辞劳苦,沿途带着重金购买来的数百斤藏蓝、藏绿、泉砂等昂贵矿质颜料,故而“默斋本”与“川博本”的所见敷色都至为醇厚,画面的立体感更强。不同的是“默斋本”还使用了大量的描金,这也是较之“川博本”更进一步之处,所有的线条都复线描金,祥云更是大面积施以金粉。甚至连湖石的背光空隙处都填以金粉,以增强画面纵深感。故而整幅金光万丈,熠熠生辉,尽现无上佛光。
第三件是1945年张大千在成都的近作展上,亦有一件《水月观音》。当时盛况空前,达官显贵、古董商人、字画收藏家们争出巨金购买,一时相持不下。时任四川省教育厅长郭有守排解无效,只好请示省政府主席张群定夺,张群为张大千在敦煌期间提供了很多帮助,交情颇深。最后由张群决定,该画由新都县买下,放置在宝光寺内,这场争画风波才告平息。于是由新都县长出面,县中的“邦人仕女”们纷纷出钱集资,以时价一百石米的价格买回了这幅《水月观音》(下称宝光寺本”)。
“宝光寺本”水月观音,纸本
这件《水月观音》送至宝光寺时,方丈妙轮上人率全寺僧众举行隆重法会迎像,将之供奉在紧邻方丈室的小客堂内,并在藏经楼下的明目堂内大摆仿荤素筵大宴宾客,以庆贺该寺得宝。这幅“宝光寺本”《水月观音》的构图与“默斋本”基本一样,但是张大千省略去了右下方的三组莲花,而且仅在湖石及某些局部复线勾金。有意思的是,“宝光寺”与“默斋本”和“川博本”都不同,是纸本,而非绘于特制敦煌画布之上。之所以“宝光寺本”并没有像“默斋本”一样在祥云处大面积使用金粉,料想张大千一方面是想尝试不同材质,也可能离开敦煌日久,所蓄特制画布与金粉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