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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古砚收藏界有言,古有《西清砚谱》,今有《沈氏砚林》。从2008年起,西泠拍卖力寻《沈氏砚林》藏砚呈拍,一举成为文人砚拍卖领域的标杆,保持纪录近十年之久。
2018西泠春拍,《沈氏砚林》著录“宇宙砚”横空出世!综观砚林名珍,此方“宇宙砚”直达形而上,找寻着旷代知音,无疑是寓意最为宏阔,启迪最为深远的研林之魂!
(一)
观天之壮,补天之姿
砚石有观天之壮,兴没纵横;砚石以补天之姿,悠念群生。我们注意到,《沈氏砚林》沈石友的自序中,毫不掩饰地展现了知识分子的乱世心绪。从沈氏《鸣坚白斋诗存》中,同样找得到他对天下大事的明锐洞察…这让我们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理解沈、吴之交,那是超越了普通文人赏玩唱和,从而面对神州陆沉、四维不张的家国关怀…
应沈石友之请,吴昌硕写下十六字砚铭:上下千年,包罗万象。含豪邈然,发我遐想。定砚名为“宇宙”。时间是乙卯(1915年)十月。
2018西泠春拍
吴昌硕铭,沈石友藏宇宙砚
铭文:1。宇宙研。乙卯孟冬,苦铁。印文:缶
2。上下千年,包罗万象。含豪邈然,发我遐想。乙卯十月,石友铭,老缶书。
出版:《沈氏砚林》P196-197,民国时期出版。
说明:配红木砚盒。
附井上研山题字:宇宙研。沈氏研林所载。此砚老坑水岩之佳材,而全面蕉叶白,纯而无杂,锋密立,泼墨绝佳也。加之制作之美,吴翁之琢,真研中之怪奇也。昭和乙未夏日。研山志。钤印:研山
同年,上海题襟馆书画会推选吴昌硕为会长,缶翁功成名就。然而艺坛的图景,终究是世局之一隅。1915年局势变幻动荡,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签订,中俄蒙《恰克图协约》签订,《新青年》创刊,袁世凯称帝,《辞源》畅销,护国战争爆发……
二十世纪壹拾年代风云诡谲
沈石友《鸣坚白斋诗存》也记载下诸多世界大事
乙卯,冬至后三日夜,沈石友写下这样的文字(《沈氏砚林》序):
阽危值家国,身是忧患余……蒲团坐静观,方寸还唐虞,如今遭变革,世途益崎岖……天教作野史,欲使为董狐,神姦祸中国,昔智今何愚。
这些忧患的句词,给这部流传后世的著名“砚谱”,罩上了不寻常的书衣。细观《沈氏砚林》载砚之铭,不难找到一系列“补天”之喻。譬如“补天缺,填海深,烈士骨,志士心”,又譬如“历劫不磨,炎黄片土。硜硜小人,用以复古”。
如果换一个角度,把《沈氏砚林》看作一部晚清知识分子的人格辞典,那么它的精神底色之一,一定是沈石友的《鸣坚白斋诗存》。那里不只有百数十首他与吴昌硕往来酬唱、策励共勉的诗,更有沈氏对天下大事的明锐洞察。
《鸣坚白斋诗存》为编年排列,以辛亥革命为界限分卷,前十卷后二卷。大量感事、纪事诗的本事,就是对甲午中日战争、马尾之战、日俄战争、清五大臣出洋立宪考察、黄河决口、清政府向英贷款修筑铁路等时事的感慨评论。以诗家自居的吴昌硕,之所以尤为欣赏沈石友诗,且多有请笔代写,某一方面原因就在于沈石友磅礴的历史意识。
沈石友自言“闭门索居,惟与旧相知者酬唱简牍往来而已”。其实面对神州陆沉,四维不张,自称闭门遗世的沈汝瑾,又何曾释怀。文字关气运,天地有翻覆,绕不开的是地方知识分子的乱世心绪:
“辽东日露正酣战,西藏又被英兵袭。疆土日削犹怀柔,粉饰承平守中立”“何人能有回天力,万劫消填恨海平”“安得医国手,贫弱转富强”“破碎河山群虎视,几时真得睹承平”“大海防秋急,空城转饷难…疮痍满天地,谁为慰饥寒?”“苛捐连歉岁,伏莽起兵戎…谁有回天力,封章请责躬!”
在《缶庐集》中,我们同样寻找到这样的乱世悲鸣:“髑髅满眼大道旁”“不然手挽疆弧射天狼,使我倚天长剑生光芒”“饥看天图自题——天地本蘧庐,日月照我颜”。一位艺术大师,又是一个芥末小吏,早年逃难,在吴大澂幕府中阅历中日之战的失败,经历安东县令任上辞官风波,接触社会、体恤民情,正是有沈石友等人帮助,才使吴昌硕渡过了经济和心理上的双重难关。
往古来今,四方上下,谓之宇宙。沈、吴二人的生命轨迹,一静一动,一个是十年木榻坐欲破,另一个则是奔走风尘。二人“虽处两地精神通”,“相依天地内,共保岁寒身”(《沈氏研林》沈石友自序)。
(二)
与君倾盖如宿觐
岁寒不改金石姿
晚清以降,现代科学涌入中国,与宇宙秩序有着密切关系的王权政治被推翻。宇宙图景变了,以宇宙秩序(天道)建立的传统中国的世俗秩序(人道)也变了。身国同构,从帝制到共和,这是“天崩地裂”式的,是整体性的祛魅。
吴昌硕绘沈石友像
蒲团坐静观,方寸还唐虞。
砚林广知的近世藏砚名家徐世昌、沈汝瑾、许修直,身份履历不同,皆有大砚缘。《沈氏砚林》更其中一百二十余方砚铭、题诗是吴昌硕书写,为藏砚家所珍重。
沈石友出身虞山望族,家学渊源,吴昌硕也爱石成癖,早年在吴云两罍轩接触大量秦砖汉瓦。受沈石友影响,同为砚癖。两人共同的品味格调,沈氏藏砚卓尔不群的特殊风貌,透过“宇宙砚”真真切切地存在。这里面体现了知识分子的价值底线,保持个人独立精神的立场。
1911年以后,中国人在极度震惊之后,突然对自己的传统失去了信心,虽然共同生活的地域还在,共同使用的语言还在,但是共同的信仰却开始被西洋的新知动摇,共同的历史记忆似乎也在渐渐消失。
在宇宙空间越来越大而中国越来越小,发现自己的“天下”并不是那么大的时候。心理的颠覆实在太大。“天演之学,将为言治者不祧之宗”,这句话仿佛成了二十世纪中国思想史的谶言。(葛兆光《中国思想史》)
沈氏自述:“身丁国变,性耽诗,有研癖,谓诗可言志,研以比德也,齿益迈,嗜亦笃。”吴昌硕亦言其“晚遂举其悲愤之心讬于闲适之致,乃至风月之吟弄,樵渔之歌唱,而其中若有甚不得已者。”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便是《沈氏砚林》“宋端溪石唐澄泥,洮河色绿龙尾碧”,十载搜罗的格调所在!
高凤翰《砚史》尝试仿照《史记》的体例作传,“砚”作为象征性的“田”,在最一般意义上,讲的是耕读传家。《沈氏砚林》是在沈石友殁后六年,由他的儿子沈若怀编拓而成。这批砚台在二十世纪20年代,由沈若怀通过钱瘦铁和唐吉生介绍,赎给日本近代画家桥本关雪,战后在东京售出,散藏于日本及世界各地,部分回流到国内。井上研山有专文《沈氏研林的归趋》(邹涛译),讲述原委。
沈氏的“鸣坚白斋”,典出《庄子》。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说的是战国时期惠施、公孙龙的“坚白”之辩。眼睛能看到石头的白,能不能看到石头之坚呢?坚白之论足不足以明道呢?
再看吴昌硕,上溯夏、商、周三代,考释金文、大篆、隶书的风格演变。钟彝铭文,令人相信仓颉四目,窥见了宇宙的神奇,获得自然界最神妙的形式的秘密(宗白华)。
吴昌硕生前留影。
直到去世前头上仍然盘着一个小发髻: 风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
再回到这方让当代人诧异的“宇宙砚”,可以想象,墨块周而复始地转磨,清水研至浓稠,犹如混沌初开。方寸器物带来的鸿蒙境界,使我们从俗情杂念的团团围围中透脱出来,从外物和生命的限度中透脱出来,这便是所谓形而上之“道”。
如今,我们试着以思想史的方式,介入器物类的收藏,历史遗存,又预示了我们正身处怎样的时代?
西泠印社二〇一八年春季拍卖会
预展
时间:7月4日至7月6日(周三至周五)
地点:浙江世贸君澜大饭店(杭州市曙光路122号)
杭州黄龙饭店(杭州市曙光路120号)
拍卖
时间:7月7日至7月9日(周六至周一)
地点:浙江世贸君澜大饭店(杭州市曙光路122号)
0571-87896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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