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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术网讯 郭懋介珍爱每一块石头,他说作为石雕艺术家要对石头负责,所以他的薄意雕刻也是尽可能保持寿山石原有的特质,往往只有几刀几笔,更像是在石头上绘画。(图:郭卓怀说自己很喜欢幽默喜庆的场景,就算是以神佛人物为题材,也常常充满了“烟火气”,这是他的《皆大欢喜》)
卜石艺术馆作为一家以宝玉石文化为主题的私人艺术馆,选择郭懋介·郭卓怀寿山石雕艺术展作为自己的周年庆展览,自有其深意。石文化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化之一,而中国也是最早收藏和把玩奇石的国家。古人云,一石一景、一石一物、一石一天地、一石一世界,每一块石头都历经了数亿年的沧海桑田,而寿山石作为“中国国石”,已然形成了其独特的文化脉络。
寿山石由于只出产于福建,所以也有“天遗瑰宝留闽中”的故事,传说是女蜗将补天的彩石撒在了寿山的山林河流之间,而寿山石中的田黄石也有着“石中之王”的称号。据考古发现,寿山石雕最早见于南朝时期殉葬的石猪俑,之后主要用于制造佛像和念珠。但在梁克家的《三山志》中提到,宋代开始寿山石大量开采,并用于雕刻,而元代开始用寿山石刻印,从而带动了印钮艺术的产生,从此寿山石雕成为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的把玩收藏之物,并一直影响至今。现代著名金石学家钱君对寿山石在篆刻艺术史上的功绩做了极高的评价,“万朵云霞几度攀,珠光宝气绝人寰,风靡皖浙千家刻,功在印坛是寿山”。
在历史上,寿山石雕分为东门和西门两大流派,郭懋介师从东门派传人林友竹,师古但不泥古,突破了东门派的圆雕技法,自创一格,发展出独特的薄意雕刻。事实上,郭懋介出师之后,并没有继承师傅的衣钵,而是直到 40 年后退休在家,才重新拿起刻刀,并以 80 岁高龄成为寿山石雕界的一代泰斗人物。远离雕刻的 40 年间,郭懋介在古董店工作见识了形形色色的珍品;战争避难途中又结识了沈觐寿、潘主兰、郑乃等书画家,向他们学习书法丹青;随后开始在美术局工作,坎坷丰富的阅历使得郭懋介的作品融诗书画篆于一炉,显示出极高的文人趣味。
巧合的是,虽有家学渊源,但郭卓怀却并不是自小学艺,和父亲一样也是“大器晚成”。在谈到父亲时,郭卓怀说人生最大的压力是从跟父亲学艺开始。父亲既是严父、也是严师,对他的要求近乎苛刻,在长达七年半的学徒生涯中,他始终没有得到父亲的一句称赞,近乎达摩面壁的练习也让郭卓怀几乎一度想要放弃。唯一的一次“称赞”,还是一个意外。郭卓怀的内弟也从事寿山石雕,有一块石头他想不出办法,郭卓怀就偷偷帮他设计,做出来后给父亲郭懋介看,被盛赞是“天才”,郭卓怀觉得如果是自己拿给父亲看,得到的一定还是批评。
由于寿山石十分注重依石造型,因而有“一相抵九工”之说,因势造型、因材施艺、因色取巧,最大程度发挥石头的天性,达到“天人合一”的理念。郭卓怀说有一块石头放在案头很多年都没有灵感,但突然有一天一个闪念就发现了石头的奥秘,几分钟就雕刻出来了。所以一件寿山石作品很难说多长时间可以完成,因为它包含了观察和思考的过程。
郭懋介珍爱每一块石头,他说作为石雕艺术家要对石头负责,所以他的薄意雕刻也是尽可能保持寿山石原有的特质,往往只有几刀几笔,更像是在石头上绘画,他曾说“在石上布景取画,选择题材,要以石形而定,以石的纹理而取”,仿佛和石头达成了某种隐秘的默契,为每块石头寻找只属于它的故事。
由于深具传统文化的底蕴,郭懋介的作品也呈现出很浓厚的文人雅趣。如他的石雕作品《竹林七贤》、《香山九老》、《携琴访友》、《太白醉酒》、《杜甫诗意》等,都是取古代典故为题材。特别是他的田黄石《竹林七贤》,在小小一款印章上完整重现了魏晋风骨,俨然一幅古色古香的水墨画,也因此获得了“石卿薄意作品前无古人可比,后百年内难有与其并肩者”的评价。
郭懋介的田黄石《竹林七贤》,在小小一款印章上完整重现了魏晋风骨,俨然一幅古色古香的水墨画,也因此获得了“石卿薄意作品前无古人可比,后百年内难有与其并肩者”的评价
郭卓怀早期的作品颇有乃父之风,但深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郭卓怀不愿意只是父亲的一个翻版,他开始在雕刻中加入自己的元素,寻找独属于自己的题材。郭卓怀说自己很喜欢幽默喜庆的场景,这也体现在他的作品中。就算是以神佛人物为题材,郭卓怀的作品也常常充满了“烟火气”,他的《皆大欢喜》是一胖一瘦两个佛陀相视而笑,而他的《布袋和尚》、《嫦娥》、《刘海戏蟾》、《笑佛》、《东方朔》等人物摆件,每一个形象脸上也都充满着笑意。而谈到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时,郭卓怀觉得最有代表性的是自己的童子系列,他的《童趣》、《无忧童子》、《咦》和《松下问童子》等,神态鲜活夸张,把小孩子的天真无邪表现得淋漓尽致,给古玉石添上了一分别样的风流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