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告
- 展览
- 讲座
- 笔会
- 拍卖
- 活动
天津美术网讯 水彩画是西方艺术门类中的一个传统画种,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已经达到非常成熟的高度,涌现出一个又一个艺术大师,这些画家置身于西方的政治制度和宗教环境下,创作出许多独具西方艺术观念和美学基因的经典作品。水彩画作为舶来品,与铜版画、油画等画种,随着传教士的宗教活动移植到中国并且发展壮大。在这些西洋艺术门类中,水彩画尤其受到国人的垂青,其中原因有很多,比如水彩画是水性画种,纸上作画,且在绘制手法上与中国盛行一千年之久的传统水墨画相类似,再加上水彩画材料使用便利等原因,使其受到国人的喜爱就不足为奇了。水彩画已经成为中国画家表现世界的方式,在以中国画为主体的东方世界里,水彩画走上了“民族化”的道路,使这一外来画种呈现出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如果将这个“民族化”的进程放在一个纵向的时间链条中进行考量,这个进程呈现出愈来愈强烈的倾向。改革开放以后,更多的水彩画家尝试水彩画的变革,从而将中国文化传统、哲学观念、思维定势与水彩画水性特点的融合做出了进一步的拓展。
从清代中后期一直到现当代,广东作为中国与西方文化交汇的前沿地带,水彩画得到极大的发展。从近百年的发展历程来看,广东的水彩具有底蕴深厚、传承有序、人员众多等特征。如果说李铁夫、王肇民的水彩画实践具有拓荒意味的话,那么他们的继承者在水彩画民族化的探索上呈现出更加主动、更加宽广也更加深刻的轨迹。在岭南这地区涌现出来的水彩画家中,许以冠是探索水彩画“民族化” 的一个代表性人物。
许以冠的水彩画具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积淀,从他一系列画作来看,无论是对传统题材的选取、画面的经营还是语言的运用上,他都是从中国传统哲学、美学的要求出发,而且他在对传统文化的运用方面并不是生硬的拼贴、嫁接,而是将其有机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富有东方意蕴的“别有意味的形式”。
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与许以冠的出身有着极大的关系。许以冠出身于书香世家,其父亲许是一名历史教师也是书法家。交游多是文人墨客。受父亲影响,许以冠从小就开始练习书法,《爨宝子碑》、《颜勤礼碑》等古代经典法帖他都临习过,在运笔精准微妙的提按拿捏以及字体结构和布局练习中,他练就了敏锐的线条把控能力和谋篇布局的审美技巧。
文化的影响总是在不经意的影响中潜移默化。小时候,父亲与友人谈书论画,许以冠常常在旁聆听。有一次,听到父亲用“小鸟踏荷”来形容书法中笔画及布局的避让和呼应关系,这一说法令他印象极为深刻。这样一个富含中国传统美学特质的词汇,在他后来的艺术探索中慢慢发酵生华,成为他水彩画创作的有效养分,更成为他在处理画面结构的妙趣所在。
作品《瓶花》 很能体现画家对画面结构的独特理解。画中凳子边缘呈现向左上倾斜的状态,而且凳子的面被做出左宽右窄的主观调整,其上的画瓶以及瓶中的花稍微向左倾斜,画面上组合避免了单调的对称逻辑,使花瓶、花茎、花朵呈现出优美的动势而成和谐的姿态,这种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在对立中寻求统一的画面经营很好地契合了“小鸟踏荷”这一审美内涵,也使作品具有了独特意味。
作品《物华1999》颇具审美意蕴。在这一将传统素材和现代水彩创作手法完美结合的作品中,他以西方的艺术语言对传统文化进行演绎,莲蓬、青花瓷、茶叶盒、漆碗、陶罐等象征中国传统文化的符号在画面展开,这些器物在画面上被合理安排在独特的空间之中,甚至我们难以将任何一种物象进行拆开或者哪怕挪动一点,它们已经被组合成为一种具有生命的综合体,置换甚至抛弃任何一种物象都将有损于画面的美感。不仅如此,他对这些器物文化内涵的挖掘使得画面意味深长,完美阐释了“天人合一”的美学传统。
《唐风》系列通过描绘简单的物体传达出大唐泱泱气象。将唐三彩色彩缤纷及颜料任意流淌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画面上题款钤印以及类似敦煌壁画题写供养人的色块,打破了通常静物写生中对空间的表现方法,使得作品超越了写生的意义。
许以冠在潮州金山中学读初中时在假期跟随姐姐许以凝到电影院画户外海报挂画的经历,使他对西方艺术心生向往,并开始尝试运用西方的造型方法来表现世界。在经过中专、本科、硕士、博士的长时间学习,他对西方造型规律和艺术的发展有深刻的认识,《端午》是他在大学二年级的作品,作品在观察和表现上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审视他创作于2008年的油画作品《冬日暖阳》、《山路》、《北方姑娘》以及2013年的《李铁夫先生在一九五〇年》等,我们就能了解他对西方艺术规律的熟练掌握和审美高度。
许以冠水彩画具有形体结实、结构稳固,强调力量的风格特点。画风深受塞尚的影响。他认为画家画画不是在模拟自然,而是画自己的内心,不是画出眼见的真实,而是画出感觉的真实,只有感觉的真实才是画家主观能动性的产物,是凝结画家真实情感的东西。
许以冠对王肇民的画作画论更是推崇备至。他认为王肇民就是“中国的塞尚”,是他在艺术道路上的指路明灯。1989年他刚考入广州美术学院时,就带着所画的《鸡冠花》去拜访王肇民,及后在读研究生期间更多次到王家观摩王肇民作画,受到王肇民点拨。他的画面结构扎实严谨,静物安排布置极为考究究,色彩朴实沉稳,讲究用笔的特点在很大程度上吸收了王肇民的精神养分。
作品《红荔》极力表现荔枝的结构和色彩,画面稳重,用笔奔放。物体成为画面构成的有机部分,点、线、面的经营别具匠心,极为和谐自然又充满力量。近年来,许以冠的画风越发强调作品的民族化表现,《三月荔红》将水彩画的用笔发挥地淋漓尽致,作品中南方佳果的蓬勃生命力正是他水彩画创作扎根传统,表现生活的生动写照。
西方艺术民族化探索的道路,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是艰难曲折的,需要我们深入研究西方艺术规律并与自身的文化传统混融一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艺术探索中有所创新。新的时代,我们致力于创造具有中国特色的伟大艺术,这一历史使命是通过无数艺术家的个人探索来实现,因此,他们的经验显得尤为重要。许以冠在中国水彩民族化道路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他的创作中将西方造型语言的实践与传统文化精神相融合的做法具有深刻的意义,这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可靠的范本。
美术学博士 张繁文
《瓶花》
《物华1999》
《唐风》
《端午》
《冬日暖阳》
《山路》
《北方姑娘》
《李铁夫先生在一九五〇年》
《三月荔红》